时候小秦昇早就入睡了。

第四天的时候，秦慕南回来的时候照旧是凌晨三点了。他打开小秦昇房间的门，看见床上躺着一大一小两个身影。

他微微一愣。

床上的洛云梦惊醒。她想起身，一只修长的手按住了她的肩头。

洛云梦低声道歉：“晚上小少爷嚷嚷害怕，一定要我陪着睡。他还吵着要见二少，但是……”

秦慕南目光复杂看了一眼熟睡的小秦昇。

他声音低沉：“这几天你就陪着他睡吧。我这几天都很忙。”

洛云梦问：“忙什么？”

她问出口的一瞬间就后悔了。这个问题她不该问也没有资格问。

秦慕南深深看了她一眼：“没什么。”

他说完转身出了小秦昇的房间。

洛云梦被惊醒就再也睡不着了。她呆呆坐在床上一会儿，忽然听见隔壁房间传来一阵响声。

她赶紧下床，鞋都没穿地跑了过去。

隔壁是秦慕南的书房。他这几天都住在书房里。

她打开书房的门，看见地上一地的碎玻璃渣。她愣愣看着书桌旁边举着一只流血手的秦慕南，吓呆了。

秦慕南脸色很阴沉，阴沉得像是能拧出水。

他冷声问：“你进来干什么？不是陪着昇儿睡觉吗？回去！”

洛云梦被他的呵斥吓得缩了缩肩头。

秦慕南发怒了。他发怒的样子一向很可怕。

洛云梦下意识想回去，但突然又回头。

她固执地说：“二少，你的手流血了。”

秦慕南看也不看她，抽出桌子上的纸巾。他像是没事人一样随意擦着手掌的血。

他神情很冷淡：“我知道。我会处理的。你回去休息吧。”

他说着坐回了椅上，冷静地擦着手掌的鲜血。沾了鲜血的纸团被他随意丢在地上。

一张，两张，三张……在他擦到第四张的时候，洛云梦终于忍不住了。

她默默走进来，然后蹲在地上开始捡起地上的碎玻璃残片。

秦慕南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洛云梦捡了几块很尖锐很显眼的玻璃残片，然后又去浴室拿了一块沾湿的毛巾在地上擦了起来。

她擦得很仔细，擦过一次就把毛巾沾了碎渣的那一面包进来。擦完，把毛巾丢在垃圾桶，然后再拿了一块这样清理。

很快地上的玻璃残渣几乎看不见了。她松了一口气站起身。直到这时，秦慕南才看见她是光着脚跑过来的。

他眼底掠过复杂，脱口而出的却是浓浓的嘲讽。

“没想到你这么关心我。”

洛云梦看着他还在不断冒出鲜血的手掌边缘，忍不住说：“二少，你的手……”

秦慕南冷冷盯着自己的手，忽然古怪笑了笑：“有时候我真的想抽干自己身上的血重新换一遍。这样就不是秦家的人。可惜啊……就算抽干了身上的血，DNA还是秦家的儿子。”

他冷冷笑了起来，笑容很是冰冷。

洛云梦眼尖地看见他面前的电脑是一份什么董事会文书，里面写了什么她看不见。但秦慕南很明显是被这一份文书给激怒的。

她收回目光，再次忍不住提醒：“二少，你的手流血了，得处理一下。”

秦慕南皱眉盯着她。洛云梦的脸上是他熟悉的执拗。他知道她会像是小孩子一样反反复复地重复一件事，直到他回应。

秦慕南又抽了几张纸巾，紧紧攥在手中。

他摆了摆手：“我说了，我自己会处理的。你回去陪昇儿睡觉。”

洛云梦局促地挪了挪脚，似乎下定了决心。

她固执地摇头：“二少，你的手流血了。你要处理下。”

秦慕南猛地抓紧手里的纸巾。雪白的纸巾已经被鲜血染透了，捏成了一团纸团。

他冷冷说：“流血又怎么样？要你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