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长不出白色大贝壳的海滩。

她的梦是残缺的，可是梦里的房子还在。还有人愿意背着她看梦里的风景。

远远的，有一辆黑色的轿车静静停着。过了会儿，车窗慢慢摇下，有一双犀利的眼睛看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蓝白的房子那边。

许久，他垂下了眼。

司机问：“秦总，要回市里吗？”

秦慕南淡淡说：“回去吧。”

司机看了一眼蓝白色的房子，一边踩油门一边说：“秦总，这地方的房子早年就卖不掉。你别看现在看着好像很漂亮，其实里面都烂了。唉，可惜了，当年吹牛吹得好大，说是什么‘东方夏威夷’，还搞了好多商演狂推这地方的别墅，一会说什么名人在这边买了一套，一会说什么大佬给小情人偷偷购置了一套，都是瞎说。”

司机说了几句看了看后视镜，秦慕南竟然没吭声阻止。

司机像是得到了某种鼓励：“当年房地产热的时候，这种十八线的小县城都被这种圈钱的妖风给吹了。这里什么都没有，只是个小渔村。现在谁还出海打渔啊？年轻人都跑城里打工了。镇上的小学都招不到人，唉……这种地方最后注定会死的。”

司机摇头叹气。

秦慕南眸光动了动：“陈师傅哪儿的人？”

司机受宠若惊：“秦总，我就是这儿镇上的人，所以我知道一点。”

秦慕南薄唇微抿：“难怪陈师傅知道得这么清楚。当年这边别墅一套卖多少？现在卖多少？”

司机连忙回答：“当年啊，当年这别墅一套没有五百万下不来，现在啊，嗨，三四十万的白菜价，可都没人愿意买。”

司机问：“秦总，你问这个干啥？您看中这儿了？别啊，这里什么都没有。”

秦慕南不回答，只是把目光移到窗外。

那边，蓝白的别墅早就连影子都没有了。眼前是笔直的高速公路，炎热的阳光把公路都要烤化了。

刚才那一点点如蓝白美梦的风景像是海市蜃楼惊现又迅速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