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摇头,如今这情况,他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
浸在热汽里的七月走完,八月徐徐登场,渐渐来到金秋桂花香,蟹子顶壳肥的时节。
然而大乾京城里依旧燥热无比,这份燥热几乎要持续到八月底才肯渐渐消退。
而对于来到京城备考的诸多考生们来说,入了八月,就代表乡试的脚步已经逼近。
此时有人选择继续苦读,埋首经书,令有些人则认为都苦读了十几年甚至几十年,此时再温书也是无用,不如纵情声色,好好放松心境,迎接乡试。
很难说哪种想法好,哪种想法坏,因为这代表着两种不同的人……
穿着襕衫的秀才们结着伴出没于各种豪华酒楼、娱乐场所,而东市的鲜佳楼亦是极负盛名的酒楼,每年秋时,这边的风头甚至能盖过华宝楼。
只因他们家的蟹子最是肥硕,乃是直接从长江那边运过来的。
如今运河堵塞,舟船不行,可鲜佳楼的螃蟹却是没有断了供,依旧让京城里的诸多老餮得以一饱口福。
当然,这个价格嘛……懂的都懂。
夜色始蒙,华灯初上,庞大的京城中飘着一道道灯火长河,美轮美奂。
只是如此盛景,却维持不了多久,因为等到漏刻昼刻已尽时,就要宵禁了。
李乾同老太监、吕布坐在鲜佳楼三楼临窗的雅间里,李乾正毫无形象地拿着银筷,摆弄着一个肥硕的螃蟹,吃的嘴边都是红彤彤的蟹油。
本来人家鲜佳楼可以为雅间里的每位客人都配上一个吃蟹的婢子,素手持银勺,将如银芽的蟹肉和如金膏般的蟹黄统统挖出来,喂给客人,别一番风味,诸多文人骚客就算多花上十两银子,也得请上这么一个姑娘……
只是李乾却嫌弃婢子挖蟹的动作太慢,等不及吃,便将她们都赶了出去。
“老爷,这蟹子可还合口?”
老太监在一旁傻笑着问道:“若是还行,老奴就让人每天都往府上送。”
李乾吃罢一个蟹钳,摇了摇头:“此物虽好,却不能多吃。”
“再说了,在自己家里吃的也没这味道了。”
只是偶尔这么尝尝鲜还没问题,但这玩意儿吃多了却会痛风。
吕布更是吃不惯这种精细的玩意,总说这东西没几两肉,是以只是象征性地吃了一个,就不再多吃了,而是跑到窗户边上,居高临下地打量起下面的大姑娘、小媳妇来。
“那个小娘子似乎还行,这个穿绿衣服的也可以啊……”
老太监被他嘟囔的心烦无比,但李乾都没说什么,他倒也不好出声指责。
突然,吕布大叫了一声,把老太监惊的差点从椅子上跳下去。
“你发了癫症吗?”老太监再也忍不了,怒视着他。
吕布却不理他,径直望向李乾:“义父,我看到邢道荣了!”
“嗯?”
正拿着热毛巾擦手的李乾一愣,也起身走到窗边,向下望去:“在哪?”
“就是那个,个头最大的。”吕布急忙给他指着。
李乾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也望到了邢道荣。
只见他身着一件粗布麻衣,人高马大,留着络腮胡,正提着一个小小的油纸包,优哉游哉地走着。
“既然今日遇到了,便请他上来一叙吧。”
李乾笑着道。
怎么说他上次也是帮了自己等人,这个恩情却是不能忘的。
“好嘞老爷,我这就下去。”
吕布当即冲出房间,大步向楼下跑去。
李乾眼见着他跑出了鲜佳楼,追上了邢道荣,两人也不知说了什么,邢道荣便笑呵呵地跟着吕布向这边走来。
“老爷,我把这位邢壮士请来了!”
雅间的门还没开,吕布的大嗓门就传到了里面。
门被打开后,吕布领着邢道荣就大喇喇地进来了。
邢道荣把油纸包一放,便对李乾和老太监一拱手:“几位,好久不见。”
“请坐。”
李乾笑着请他坐下:“那天承蒙壮士相救,不胜感激,寻了多日都没见到壮士,不想今日却相遇了,真是缘分啊!”
说着便吩咐店里的小厮:“再去加上一盆蟹,做几盘热菜,提两壶酒来。”
现在桌上都是残羹剩饭了,再请人吃就太不礼貌了。
“邢壮士,快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