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我也没想到那些人这么难缠……”
“人家在陇西这块地方经营了多久?世世代代!你又来了几天?还想斗得过人家?”
高士廉吹胡子瞪眼儿地转过头:“吃个亏,长长记性就好,以后没把握的事儿,可要慎之又慎!”
长孙无忌咬了咬牙:“舅,我知道……我就是不甘心……”
他们刚来的时候,当地的大户、巨商十分配合高士廉这个郡守,所以整个陇西郡很快就恢复了安稳。
那时候的一切都是顺风顺水的。
但后来高士廉和长孙无垢才知道,他们之所以能那么快把陇西恢复稳定,只不过是当地的大户、商会们需要稳定。
只有陇西稳定下来,他们才能借助广袤的丝路赚取更大的利润。
当时的高士廉和长孙无忌还没参透这一点,他们见这么快就掌控了陇西,便想着一鼓作气,干出一番大事业,一些对陇西更好,对朝廷更好,对皇帝陛下更好的事情。
但后来两人才发现,实在是太难了。
首先大户这关就很难过,没有他们的支持,什么也办不成。
其次,蔡京一党在陇西经营了太久了,上到郡守衙门,下到各个县的衙门,无一不是他们的人。
偏偏这两方还都不是希望现有局面发生改变的人。
在上下的重重阻力之下,要做点事不亚于登天,高士廉和长孙无忌认识到这种情况时,一下子傻了眼。
不过他们俩也都不是甘愿混吃等死的人,在长孙无忌的怂恿下,高士廉也开始渐渐有了动作。
一方面拉拢当地的大户、富商,一方面排挤蔡京的人,将陇西的权力渐渐收拢进他这个郡守手中。
上任几个月的时间里,两人也算是小有成果,但也仅限于此了。在盘根错节的势力下,即便是一个郡的一把手,也无能为力。
“舅,你是不是快要被陛下调走了?”长孙无忌突然开口问道。
高士廉沉默了片刻,还是摇摇头:“这事儿……我也说不准。”
这半年来一点动静没有,高士廉也觉得升迁这件事挺悬的。
“陛下说的肯定没错。”
长孙无忌咬着牙道:“老舅,你要是真能升迁,咱们这辈子说不定都不回陇西了,要是就这么走了,你甘心吗?”
“甘心。”高士廉非常干脆地回道:“要是真能这么什么事儿都没有,安安稳稳地升官,我可太甘心了。”
他可没忘了李乾叮嘱他的话:一切都以稳为先,要让别人知道他的可靠。
现在要是胡乱折腾,明显不是好事儿。
长孙无忌明显被噎了一下,随后忍不住又要开口。
高士廉却伸出手,堵住了他接下来的话:“别想着瞎折腾,陛下要怎么做,肯定有他的深意。”
“你当典史的时候,又何尝能知道整个郡的局势?”
高士廉饶有深意地望着长孙无忌:“现在你只是在一个郡里,又如何能知道整个大乾的局势呢?”
“要想按照自己的想法折腾,你得站的够高,看的够远才行。现在还没到那种地步,就老老实实配合就好,每个位置都有每个位置的做法。”
老舅的一番话,治好了长孙无忌的精神内耗,他沉默了片刻,点点头向外走去。
高士廉望着他的背影,幽幽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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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人们来来往往的拜年中,正旦这一天缓缓落下了帷幕。
李乾也趁着过年的这几天,好好休息了一下,顺便带着长孙无垢等后妃也好好出城逛了逛。
但相比于工作日,假期总是过得飞快。
在这种放松的情况下,七天时间眨眼而过,很快就又回到了需要处理奏章,三天一上朝的时候。
相比于规模宏大的大朝会,这种三天一次的正常朝会才是商量事的时候。
今天这场朝会上,李乾又提起了副考官的事,不出意料,还是无功而返,反倒是助长了蔡京等人的气焰。
秦桧和一干中书省、门下省的官员愈发失落,忙活了这么些日子,什么也没捞着的感觉实在是太差了。
这下满朝的大臣们对局势认识也越发清晰,觉得局势已定,但更多人却为皇帝陛下的不理智而叹息。
前阵子大朝会的时候,刚觉得这位陛下是个有为之主,现在看来还是摆脱不了年轻人的气盛,稍稍欠缺了点稳重。
只不过是一场会试而已,何必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