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秦氏,因为是外嫁之女,从而被免过一劫。
虽然张厉和秦氏已是和离,可不知为何,张厉并未在这个节骨眼上去官府迁移她的户籍,也正因为如此,才让秦氏逃过一劫。
说到这里,秦氏才慌忙擦掉眼泪,看向张氏:“海棠,这几日你父亲可曾提起过我?他直到现在都不去迁户籍,可是因为他其实是不想和我和离的,他必是舍不得月蔷和雪莲的,对不对?”
她一边说,双眼还透出光来,也不知是在努力说服张氏,还是在努力说服自己。
可事实呢?事实是张厉根本早就将这母女三人扔到了九霄云外,他现在满脑子都在做着和魏王府结亲家的春秋大梦!
且张厉何其精明,之所以现在还不去迁移户籍,不过是不想落人口舌,被人说秦家刚倒台,就和秦氏和离了,这名声未免太不好听。
范灵枝只觉得对张厉愈加厌恶,面上却道:“外祖母,父亲虽不曾提起你,可他这几日忧心忡忡的,显然心情不好。”
秦氏闻言,果然开心了许多:“他必是想念月蔷和雪莲了,他一向宠爱这两个女儿……”
张氏和范灵枝默默听着,谁都不曾说话。
一直等到秦氏和张月蔷张雪莲的情绪稳定些了,范灵枝才让下人带着她们回飞云苑休息。
秦氏起先还有些犹豫,还是范灵枝安慰道:“你们多年夫妻,外祖父不过是一时气头上,才说和离的,如今都过去这么久了,也该气消了。”
秦氏安心了些,点头应了下来,又安排两个女儿重回了以前的院子,然后这才忐忑得等着张厉下旨。
张氏和范灵枝回到自己院子后,张氏很是感慨:“那秦氏竟成了这般模样,还真是……”
范灵枝道:“秦氏虽不是什么好人,可外祖父也不是善茬,他们二人就该锁着一块,免得再去祸害别人。”
张氏点点头,分外认同。
等到了下午,张厉今日早早回来了。且还没回府呢,就派人提前回来传话,说是叫范灵枝和张氏打扮一番,出门迎接。
范灵枝挑眉,意味深长道:“迎接?”
他日日都这个点回家,有什么好迎接的,除非,身边还有贵客。
张氏显然也想到了,当即又愤怒起来,冷笑道:“打扮一番?是啊,是该好好打扮一番!我让那魏王看清楚,我家枝枝,可不是什么腌臜货色都能嫁的!”
范灵枝差点被张氏气鼓鼓的脸蛋给逗笑了,不得不说张氏的脑回路也是非常清奇。
张氏当场就把范灵枝身上的桃粉色长裙给换了下来,母女二人集体换上了黑乎乎的长裙,素面朝天,发髻上连个木簪都不带,就这么一身素净得出门去了。
今日日头艳丽,斜阳横扫,景色倒也温柔。张氏母女全身黑地站在张府门口,和这般春夏娇俏景色,格格不入。
很快的,就有两顶轿子停在了张府门口。
首先下轿的便是张厉,张厉脸上本笑眯眯的,可一眼看到站在门口的母女二人浑身漆黑,当场就变了脸色,他双眼暴瞪,看着张氏的眼神快要喷出火来,嘴皮子疯狂动着,也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不过张氏母女也压根不在乎他说了什么!
张厉看着这母女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气得差点心梗,他甚至连呼吸都觉得不大顺畅了,眼前开始阵阵发黑。
他强忍痛苦缓缓挪到另一顶软轿前,弓着身子点头哈腰地将魏王祁言卿请了出来。
一道修长的身影缓缓探出轿子,祁言卿穿着一袭月白色刺绣竹叶锦衫,长发以黑冠束起,衬得那张脸温润似玉,十分俊俏。
他缓缓出了轿子,站在范灵枝和张氏面前。他眸光深深,看着范灵枝,仿佛其中蕴含千言万语。
这一瞬间,范灵枝心底忍不住重重一颤,仿佛一时之间,她又回到了当年那个夜晚,他抱着她,视若珍宝,普天之下,只有他从不曾将她当做妖妃。
可一恍之间,物是人非,时过境迁,她和他终究是再也回不去了。
她愧对他,欠他的永远都还不清了,可这场情愫在五年前就是错的,如今五年之后,竟还要继续错下去吗?
当年这场情债因她而起,如今便由她来亲手斩断吧!
就在范灵枝脑孩子纷杂胡想时,张厉已带着祁言卿走上前来。
张厉的脸色一直在强压愤怒,却又不得不陪着笑脸,因此看上去显得非常割裂。
而范灵枝一旁的张氏,则怔怔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