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
千岁寒,酒肆开外。
一个男子打扮的女子系好了马,精致的五官,冻的微红的脸颊,显得越发俏丽可人,就算是一身男装,也恐怕没人想这是一个公子。
酒肆内。
温暖如春,人气缭绕,一看便知是些所谓的江湖杂碎聚众的地方,自然的肯定也是臭气环绕,好在温暖,也不似是个好的住宿地方。
女子走进屋内,污浊的空气在开门的一瞬间扑面迎了过来,屋内喧闹、喝酒,或是攀谈。她坐下,要了一碟蒸饺,象征意义地要了一壶酒,却不曾见饮过,明眼的人都能看出,这个人是个明丽的女人罢了。
旁桌的是个穿着皮袄露着胸膛的大汗,似乎在说明他并不怕冷,之后见他的长的绒毛的胸膛比刚才挺的更高了,他旁边人有意无意的在说:“就是他,就是他!”
女子顺声望去,一个穿着黑色孝衣的男人倚在走廊上仰头喝着女儿红,剑眉星目,个子还算高,身材不胖不瘦,看似是家里刚死了人的,不知为何未在家里守孝,却在酒肆里喝起了酒,似是不顾周围的都是些莽夫,声声在吟唱着:
生年不满百,常怀千岁忧。
昼短苦夜长,何不秉烛游!
为乐当及时,何能待来兹?
愚者爱惜费,但为後世嗤。
仙人王子乔,难可与等期。
那大汗走到男子面前,便道:“你可知道我是谁?”
男子无意答话,继续仰头喝尽了最后一滴酒,付了钱似是要走。
那大汗大声道:“众位可知,这位小爷是哪里人氏?见男子要走,便拦住男子的去路。他就是刚刚死了父亲的质子,大周国的王子,死了老子,却在这里给我枪了酒,抢了就算了,却还连正脸都未给人见过,你们大周可就是如此教诲臣民的?”
那男子抬起了头,从容貌上看不像是本国人,剑眉星目,不屑地笑道:“酒本是酒家的,是我先要,你不过一个王爷府的门客,不知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嚣张?”
“你可愿意与我比试?”大汗拍着胸脯道。
男子笑笑,继续向门外走去。
“看来是你不愿意了,并非是我们欺负你。”大汗操着大刀径直冲了过去,却不想男子一个侧转,大汗冲到了门外去。
门外飘起了雪,一辆看着很平常的马车站在了门外,车夫是个毛头小子,十二三岁的样子,手指冻的比鱼肉还白,喊:“公子,快些回了,不然雪下大了,人马可都不好走。”
男子笑了笑,往马车方向走去,而大汗不依不饶地操着大刀砍了过来,却瞬间脸开始变形,蜷缩在地上扭曲着,发出痛苦的呻吟,谁也不知道是才是什么东西让这个人马上变得这么痛苦。
那女子声音低低地说:“咎由自取。”虽然声音小,却被众人听的清清楚楚,顺声望去,女子依旧吃着蒸饺,似是没有任何畏惧。
“如果不想让他死,三日后便来此地要药。”女子说完便起身准备离去,谁也没有要出手的意思,或是说不敢,因为谁都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到底是用什么暗器在浑然不知中杀了人。
男子向女子点了点头,坐进马车准备离去。
女子道:“公子留步!”
“姑娘有何需要我帮忙的?”
“不过是想借你的马车,一起将我驮至大京,我定有酬谢。”
“酬谢不敢,只是我的马车过小,加上你还有一匹良驹,你可愿意与我一起挤挤前去?”
“那就多谢公子帮助,马匹跟着马车走便是。”
一路无话,也不愿相互留下姓名,待到大京城门,女子便告别离去了,男子向马车走过的痕迹望去,一深一浅的马步蜿蜒了很长的路程,原来自己的马已经老了,男子叹了口气,拍了拍老马的头,走进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