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尘观,位于东尧山脉的最东面的山峰上。站在离尘观的门口,可以清晰的看到大海中翻滚的波涛。相传唐尧东巡神州,见此处山清水秀,灵气十足,心中喜悦,流连忘返,遂驻跸于此。传说山北九里处的尧王城便是唐尧帝住宿的行宫。俊茗在这个观中已修行了四十余年。离尘观乃道家云梦山鬼谷一派的传道圣地,也是当年鬼谷子先生亲定的道场,在琅琊郡一带仙名颇盛。
天亮时分,连暖离开父母的墓地,回到了观中修行早课。每日清晨的诵经和静坐是离尘观雷打不动的早课。道家以为,静和坐才是修身养性、祛病延年的至圣秘方。
早课结束后,俊茗把连暖带到了丹房。这里是离尘观的禁地,除俊茗外,连暖是来到这里的唯一弟子。
俊茗语重心长的说道:“你跟随师父修道法习武艺也有好几年了。你们师姐妹之中,数你的天资最高。师父一直想传授你祖师的神奇道法,希望你有朝一日可以追随祖师鬼谷先生的神迹,修炼成仙,达到人间修炼的顶峰。”
俊茗停顿了一下,提高了话音,说道:“然而,经过此次劫难,你注定难逃心魔,必会重蹈红尘,混迹于茫茫人海,做世间无谓的厮杀,才可破除你的心劫。只有破除心劫,你才能重回正道,再修道缘。只是这一遭,还不知道经历多少苦难和惊险。别人帮不得你,只有靠你自己来努力。你可知道?”
连暖平静的回答道:“师父,我决心已定。父母惨遭屠戮,若不能报仇雪恨,枉为人女!既使能修道成仙,也会遭人唾弃。不管多少艰难险阻,即便刀山火海,龙潭虎穴,我必勇往直前,绝不回头!师父昨夜应已听到我的誓言,请师父成全和帮助我实现吧!”
俊茗从身后拿起一块叠的方方正正的锦帛和一个小锦盒,抚摸了一番,郑重说道:“师父已是方外之人,自不能再陷红尘之中。几十年前,师父我在云梦山求道之时,我的师父给我们师兄弟几人传授了祖师鬼谷先生的绝学---纵横术,并讲述了我道家先贤苏秦和张仪的故事。先师口授,我将我当时的记忆和自己的领悟记录下来,写在了这锦帛之上。几十年来,保存至今。鬼谷祖师的纵横术乃外交、舌辩、兵法、谋略方面的大学问。今日师父将它传授与你,你可要好生保管,仔细揣摩。”说罢,俊茗将锦帛和一个锦盒递与连暖。俊茗指着锦盒嘱咐道:“此盒中有祖师精炼的道丹两枚,有延气续命之效,紧要时倒可用得上,你是出世之才,也送与你了。
连暖连忙跪下,恭恭敬敬的双手接下了。
俊茗接着说道:“当年鬼谷先生自创纵横之术,博大精深,奥妙无穷。鬼谷先生便从徒弟中选除了苏秦、张仪二人传授此术。这苏张二人本是天纵奇才,是鬼谷先生挑选出来可以修炼成仙的弟子。苏秦、张仪学了这纵横术后,便觉得天下之事,一纵一横,简单极了。二人绝技在身,再也耐不住要逞强的心思,便再三哀求祖师放他下山。鬼谷祖师无奈,只好同意了。这二位从鬼谷下山后,身处战国争霸的乱世,仅靠一张嘴巴便做出了惊天动地的大事业。史书上这样来记载苏秦、张仪的荣耀:智足以强国,勇足以威敌;一怒而诸侯惧,安居而天下息;一人之辩,重于九鼎之宝,三寸之舌,强于百万雄师。由此可见鬼谷祖师纵横术乃天下第一等的道术。既为天下利器,善恶由人掌控。徒儿日后慎选传人,莫要交与恶人习之。”
连暖躬身问道:“师父,修习这纵横之术,最关键的应该注意什么?”
俊茗笑道:“你这话算是问到了点子上,听我细细道来。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何为道?道即天地万物存在运行的法则,是最初的表现形式。天地有道,人间有道,人生有道,人心亦有道。合道而生,生而不息。离道则悖,悖则乱行。道在人世间就表现为德,天下之大,惟有德者居之。只有道德高深之人,才能将技艺、武功练到最高。无德之人虽有天纵之才,也不能长久。因此修炼这纵横术的关键在于有德善之心。徒儿,切切记之。”
连暖懵然道:“师父,我记下了。可是徒儿不明白的是:纵横术既是天下利器,便是杀人之所用,而德善之心却为救人之所用。既杀人,又救人,又怎能纵横天下?”
俊茗站起身来,抚摸着连暖的脑袋说道:“杀人即是救人,日后你自会理解。孩子,我道家之术,道为本,术为末,万事切莫强求,顺其自然就好。走,到外面去,师父给你们讲讲如今的天下大势。”
连暖突然说道:“道为本,术为末。得道之人必有术,是为道术。然而,反其道而行之,不亦可乎?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