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只好自己出面了。黑北风大喝一声:“众兄弟退下,请两位将军入座。”众匪闪开,连暖抬头看去,只见一个黑塔神一样的汉子端坐在聚义厅中堂上。连暖甚是奇怪:这小子怎生的比储才生还要黑?黑的连眼睛和鼻子也看不见了。看样子也是一条好汉。
连暖拱手行礼道:“百闻不如一见。早就听说黑老大英雄盖世,今日一见,果不其然。”
黑北风道:“你不必恭维我,莫不是说我长得丑陋吧。罢了,别说那些没用的,打也打了,你俩上山还想干啥!明说吧。”
连暖在厅中坐了,略带歉意的说道:“今日之事,我向黑老大说声对不住。我本没有攻山之意。不管是上差的派遣还是士绅的请求,我都没答应。我来钟离县已经三个多月,以我骠骑营的战力,若要剿匪,只怕东山十次八次也攻下来了。”
连暖转向王鉴之接着说道:“我这兄弟受了坏人的挑拨,趁我离营外出之际,率部攻打东山。这都是我管理不严,我向黑老大致歉。”
黑北风冷笑道:“你一句对不住,能管个屁用!今日我死了这么多兄弟,岂能被你一句管理不严,便一笔勾销?血债就要血来还,正好你两人来我山寨,苍天有眼,先拿你二人的狗头祭奠我的兄弟们!”
王鉴之跳起来骂道:“你们这些没义气的土匪!刚才就该直接杀光了你们!四哥,不叫你来偏来,土匪都是没信义的。”
黑北风道:“有信义怎样,没信义又能怎样?我先杀了你们给兄弟们报仇,再跟山下的官兵拼命,死有何惧。”
连暖竖起了大拇指,笑道:“黑老大,果然是英雄。这等豪气可真是常人所不及。可是我问一下,你的这些兄弟,大都有父母在堂,妻儿在侧,若是死了,他们的父母妻儿如何生活?你想过她们将来凄惨的处境吗?你们说死便死了,留下父母妻儿流落街头,任人欺辱。此等不仁不孝之事,哪是诸英雄之所为!”说到父母妻儿,厅中的土匪都愣住了。是啊,都有牵挂的人,谁愿意轻易去死啊。
连暖接着说道:“堂下诸人,这几年是老老实实的做开了生意。可是头几年,你们哪个手中没有命案?有几个在官府中没有案底?诸位上山为匪,说是走投无路,无奈之举;可是大部分都是任性胡为、意气用事导致的恶果。若是事事处处为父母妻儿考虑,何至于到此境地。官匪不两立,被剿也是早晚的事。这就是你们面临的现状。”
王鉴之道:“既然上山当了土匪,便不会有好下场。官府剿灭你们是天经地义,可是你们连累了自己的亲人于心何忍!我们敢上山,就不怕你对我们动手。何况即便是土匪,也得给自己留条后路吧。”
黑北风道:“两位既然敢单闯山门,也不是泛泛之辈,两位将军有话明说吧,不必藏着掖着。”
木连暖道:“好,就等你的这句话。此次上山就是一个目的,解散东山寨。官府不容它存在是必然的,咱们商量一下如何解散东山寨。有父母妻儿的,都回家去过安稳日子。没有家的,可以加入我玄武军,为驱逐胡人出力。或是自己去成个家,种庄稼、做生意都随便。你们东山寨这些年攒的家底还真不少,官府一个子夜不要,你们兄弟自己分了。咱都过个太平日子可好。只要你们同意我这个方案,我便请钟离县衙消了你们的案底,还你们自由身。”
连暖这一番话,可是说到了土匪的心里头。谁不想早些回家啊,只要消除了案底,这些人就会像自由的鸟儿一样立即飞到老婆孩子的身边。这个当土匪的日子早够了。众匪的眼巴巴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黑北风的身上。
黑北风心中明白:今日东山寨休矣!解散是必然的事,能为兄弟们都找条出路才是最根本的事。有家的兄弟自然好说,可是没家的弟兄不好办呐。若是解散了,那就得到处流浪,早晚还得当土匪。不知道这两位将军的本事如何,若他们真有些本事,兄弟们跟着他们当兵吃粮也是不错。想到这里,黑北风走下来,盯着连暖说道:“凭你们两人空口白牙,怎能叫人信服?”
王鉴之冷笑道:“黑老大,你要怎样。还想比试不成!咱兄弟可不怕你。”
黑北风大叫:“对啊,两位将军孤身上山,此等胆气已叫我等钦佩!可是若不亮出些真本事,难叫山寨众弟兄心服口服。若是能将我打趴下,我和东山寨的老兄弟们全听两位安置,决不反悔!”说完这话,黑北风用挑衅的目光看着木连暖。
欲知后事如何,下节细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