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就在这最紧要的关头,墙头上冒出了一排弓箭,射向了迫近的胡人。王鉴之翻墙而入,笑道:“四哥,等急了吧,我来的恰是时候。不到最危险之时,兄弟我是不现身的!”
连暖骂道:“小子,再迟一点,俺们全报效国家了。这次算你有功,你们怎么进来的。”
王鉴之哈哈笑道:“我们从狗洞钻进来的。快走,等会还得麻烦校尉大人跟我们钻狗洞!兄弟们,四处点火,我们乘乱逃走。”
木连暖总算是送了一口气。刚才的苦战本就抱着必死的心志,霍然来了一丝逃生的机会,心中那必死的火焰忽的熄灭了,替换它的便是旺盛的求生的本能。连暖回顾了一下身边的战友,能站在她身边的不到一百人。看着这些满身鲜血、伤痕累累犹自斗志昂扬的英雄,他暗暗下了决心:一定要把他们带出去,这些人便是将来与胡人恶斗的骨干力量。
趁着四处腾起的烟雾和夜幕的降临,凭借着对地势的熟悉,连暖和王鉴之带领这些劫后余生的英雄们逃出了钟离县城,直奔东山寨而去。当然这一切都得归功于那个低矮的狗洞。有时候,英雄也是需要低一下头的。
黑北风道:“木将军,今日之战气壮山河,足令胡人胆寒。木将军带兄弟们速去东山寨与李樾将军会合。胡人很快便会追来,我带领东山的弟兄们将胡人引开,请木将军速速离去。”
王鉴之拍马赶上前去,拦在连暖马前,说道:“胡人很快便会发现我们逃走,请四哥带骠骑营的兄弟们一直向东,先上东山寨,卫将军李樾已安排接应。我和黑老大带这百十人向南撤退,虚张声势,吸引胡人的追兵。这是之前我与黑老大、李樾商量好的对策。待我们甩开胡人,自去与四哥回合。”
木连暖感激的看着王鉴之,说道:“兄弟,你想的确是周到。可是此行太过危险,可不敢叫你这大少爷赴险。你能这样说,哥哥我已经感激于心。此次钟离之战,兄弟叫我刮目相看呐。”是啊,江南的风气已经变得无比颓靡,江南子弟普遍缺乏侠义之感和杀伐之心,名门望族的孩子都成了懒于行惰于思的僵死之人,那情况真是惨不忍睹啊。得亏琅琊王家教子有方,能培养出这样的优秀子弟。
王鉴之昂声说道:“四哥莫要客气,你已经血战一整日,这引诱胡人的事情就我去干了,你快走。这些胡人能奈我何!”
连暖笑道:“你是名门俊杰,以后定会大有作为。我可是不敢让你为我犯险。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不光我二哥找我算账,更要命的是你大帅爹和大门阀琅琊王家的势力太强啊。既是诱敌,也用不着你这个公子哥出手。别争了,听我的,请黑老大去,他们熟悉地形,比你合适呢。”
王鉴之略一思筹,点点头喊道:“那好,就有劳黑老大和东山的兄弟们。黑北风听令:你率东山寨的弟兄们向南方撤去,沿途多点火把,摇旗呐喊,吸引胡人追击。约莫一个时辰的功夫,我和木将军便会离开东山。那时你们便把胡人引往东山桃花峪,待胡人接近时,你们立即分散了。你们兄弟都是钟离县人,对此地道路熟悉,各自设法逃命。若东山寨无法立足,就北上李家坞堡,投靠李伟生老先生处,等候本将和木将军再度北伐。可不要和匈奴人硬拼,咱们寡不敌众,要留下性命,日后还要喝酒吃肉、娶妻生子呢。”
木连暖来到黑北风面前,抱歉的笑了笑,说道:“黑老大,我还真有点对不起你呢。刚把你招安没几天,连个起码的官职名分都没给你一个,半件盔甲和武器也没给你送去,还要你为我等以身犯险、出生入死。这个人情我欠大了。我木连暖能与你这样的人结为兄弟,真是我几世修来的缘分。希望这次你能顺利归来,你我兄弟日后还有相见的机会。”
黑北风哈哈一笑:“木将军千万不要客气。你给了我东山寨兄弟们一条生路,我们对你感激不尽。木将军孤军抗敌,英勇无比,正是对了我的脾气。咱黑北风不贪金不贪银,更不要什么虚名官位,就图的是合脾气。这辈子我郭朴是跟定你木将军了。请放心,我一定完成任务,留着命回来跟你们喝酒来。”说罢,招呼一声,率众望南方奔去。
黑北风一行人马的火把和呐喊在寒冷的黑夜中分外招眼。而木连暖和王鉴之就悄悄的溜走了。
此时的钟离县城中也变成了匈奴人的跑马场,匈奴士兵在城中来回的穿梭,搜寻。赫连飞飞颇感疑惑:这些个残兵败将怎么就不翼而飞了呢?飞飞越想越怒,叫来偏将赫连长岭和赫连发谷,大骂不已:“二位勇士,我军团团包围的汉人飞了吗?这是一支英勇善战的军队,这才是大晋朝军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