筹谋。我已传书二弟,大军驻扎滁州,绝不过江。这样一来,江东虽是江东士族的势力范围,却也不能不时刻担忧我二弟在江北的大军,这样便会形成相互制衡的局面,皇帝的基业就得以稳定。”
司马桢笑道:“哎呀,还是伯来兄有办法,你我相交几十年,你就从来没有令我失望过!”
司马绍心中也是大加佩服:王弼王伯来真是老谋深算。我父子本担心王中仁大军南下争权,可若是真过了江,琅琊王家和江东士族难免火拼一场,我父子处境虽然惊险,却总有反覆的机会。如今王中仁大军不过江,就犹如一把利剑悬在我司马氏王族和江东士族的头上。恰如箭在弦上,发出来便只是普通一箭;若是引而不发,那它的力量便未可知也,总是叫人心有余悸。局面是得到了制衡,然而琅琊王家左右逢源,势高权重,就当成为最大的赢家。
司马绍笑道:“王先生,再往下是不是就该我出马了?”
王弼哈哈大笑:“世子果然精明过人,江东的基业将来无忧矣。既然世子这样说,我便考考你,面对如此困局,世子应先下哪一步棋?”王弼喝了一口茶,笑眯眯的盯着司马绍。
司马绍假意愁眉苦脸,脸上忽而阴转晴,忽而晴转阴,嘀咕道:“若要我来安排,我便先娶了于家的女儿,从此和江东的士族攀扯上亲戚,在加上我司马氏与琅琊王家的关系,先弄一个两边都是亲如一家。如此则江东太平了。”司马绍抬头笑了笑,接着说道:“然后我就召回骠骑营和木连暖,再加上王绎和于涛的兵马,誉满江南的风尘四侠未必不能做一番事业。况且江南世家的子弟哪是行军打仗的材料,而我四弟木连暖与匈奴人恶战数月,声名远扬,岂是那些酒囊饭袋可比?”
王弼心道:你个小司马绍不必装腔作势,你小子才华横溢,文武双全。整个司马氏王族,也就是只有你能接管这个江山,但愿我王家子弟能辅佐你长久一些,不要再似昙花一现。王弼拍掌笑道:“世子果然不曾让我失望。你这两步棋正是我所想,这才是破解整个江东局面的关键。只是我谋划再三,觉得这两步的次序倒过来更妙。”
司马绍问道:“倒过来?王先生此话怎讲?”
王弼道:“如今建业城的地面上,正是一大群名不见经传的江东小子在耀武扬威,他们就像是散着头发的小孩(当时的人成年后,头发是扎起来的,不准批头散发),不知天高地厚。他们最敬畏的便是能在沙场上征战立功的将军,正如刘琨,江东俊杰少年敬之如天神下凡。骠骑校尉木连暖率羸弱之军,重创匈奴骑兵,虽几至全军覆灭,却迫使匈奴人仓皇退去,再也不敢小觑我江东豪杰。木连暖已成江东俊杰之新的偶像,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若得木连暖前来建业保驾护航,区区黄宗杭的玄武大军又有何惧!”
司马桢叹道:“这次还真是多亏了这个木连暖,幸好绍儿把他放在了钟离县。谁成想,他还是个大将军的材料,竟然能挡得住匈奴人。只是不要像刘琨般锋芒毕露,那便是我司马氏之福,江东之福啊。”
王弼道:“何况木连暖还是世子和小儿的结义兄弟,这又是多了一层保障。只要这骠骑校尉一到建业,这于家怕是要上门催着结婚了,呵呵。”
司马绍心中暗想:这江东之事,多半操纵于琅琊王家的股掌之中,只怕这王弼也是类似我家先祖司马懿,脚比脸白罢了。真是得小心提防。司马绍笑道:“先生之言,甚合我意。我这打发人过江北上,拿着我的亲笔书信和令牌,召唤我这四弟回到建业。到那时,我和王绎、于涛自当给他弄个大排场。锣鼓喧天,彩旗遍地,山珍海味,就为迎接战神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