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卜,你们却在兴高采烈。真是没有没心没肺的东西,罢罢罢,愿苍天垂怜护佑我四弟能平安归来。”说罢,司马绍双手合十,向着北方的天空深深的鞠了一躬。
司马绍骑马出府,向南直奔于府而去。他不时转头向北方眺望,直希望奇迹乍现,他日思夜想的四弟突然出现在眼前。
其实就在这个时刻,司马绍一行人已过了长江,正往建业城的北门急行,根本顾不上沿途的游山玩水。过了江,扑面而来的依旧是奢靡而舒缓的江东气息,那只是一种软绵绵的气息,就像人泡在澡堂子里那种全身乏力却又筋骨松弛全身舒适的感觉,叫人来了就不想离开。在这样的环境中,除非有极大的定力、坚定的抱负和旺盛的斗志外,任谁也要渐渐学会无尽的销魂享受,从而泡在了江东那个大澡堂子中,再也爬不出来啦。
沿途便听说了司马绍的大婚,在那个消息传播主要靠嘴的年代,听到的风声与实际的情况偏差较大。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千万,传来传去形状、名字、甚至性别都有可能发生变化。再加上一些偶尔遇到的奇事奇人,事情往往会碰出火花。然而这次大婚的传说却是格外的一致,便是司马氏为了坐稳江东而用上的联姻策略。木连暖由衷的感到了欣慰,从江山大业、北伐前途、郎才女貌各个方面,司马绍和于宛竹都是佳偶天成,珠联璧合。连暖兴奋的说道:“兄弟们,这次咱也沾点喜气,美酒管够,不醉不休。”
王鉴之说道:“凑巧碰上世子大婚,看来箪食壶浆、出门远迎咱们是别指望了,本想风风光光的进城显摆一下,这下没戏了。世子空许诺了一场,我们定要吃他三日作为补偿。”
连暖笑道:“你们琅琊王家啥好玩意没有啊,你就算了,省点犒劳兄弟们吧。等会进城后,我要先去见世子,鉴之和才生都是建业城的老熟人了,你们把兄弟们安顿好,然后听世子的调遣。”
一行人说说笑笑,来到了北门城外。作为建业城弃恶从善的典型,储才生整了整盔甲衣服,迈着方步往城中走去。骠骑营的兄弟们都学着储才生的样子,抖擞精神,雄赳赳气昂昂的准备进城。
北门下一个守城的城门校尉拦住了骠骑营前进的路。那校尉是个胖子,右手拿着一个肘子,左手按在腰刀上,边吃边哼着一曲泛黄的吴中小调,什么情啊,妹啊的难以入耳,储才生喊道:“喂,你个死胖子,没看见你储大爷回来了?你还敢挡着我的道,是不是你的皮痒痒了,要储大爷来消遣消遣你啊!”
那胖胖的城门校尉立即低下了头,停下了唱歌,嘿嘿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黑龙储老大,不好意思,好多日子不见,把您老都给忘了。您这是打哪里来,到哪里去啊?”
储才生板起那比驴屁股还黑的脸,举起了酒坛子大的拳头,怒道:“你的不着调的小子,见到你储大爷还要阴阳怪气的,我非要打出你的黄黄不可,谁叫你小子眼睛长到天上去。老子从加入骠骑营那天起,就没受过你这种鸟气,水里来,火里去,老子在战场上杀了不知道多少胡人,还在乎你这一个半个贼泼皮。”说罢,举起拳头便要往上打去。
胖校尉也不是省油的灯啊,嘿嘿冷笑道:“储老大,你也不看看这是啥地方,你还敢跟我动手,我怕是你吃罪不起。建业王有令,世子大婚,所有城门必须有世子的手令和令牌,否则连个老鼠也不能放进去。来吧,把世子令牌给我瞅瞅。”
听到胖校尉说的令牌,连暖心中一凉,心想:难道是运气不好,这个时候要令牌,偏偏令牌被宋佳拿了去,还踪迹全无。可是骠骑营在江东也是小有名气,储才生又是建业的名门子弟,在这个世子大婚的时刻,怎么会连储才生都不能入城。连暖越想越有疑惑,越想越有蹊跷,偶尔转头向后一看,竟发现不远处有一队人马正悄悄的靠近。在阳光的反射下,刀枪盔甲闪闪发光。这是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连暖心中已了然:此处定有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