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齐诺和蓝汐是最后冲进主厅的人。他们还没来得及从房间里出来,叶莞辰就已经跑回去了。大家紧紧地挤在一起站在主操作台前,主操作台很宽,与辅佐系统一同占据了主厅的三分之一,但最多这也只够三个人活动,因此他们围在齐景然周围,挤得谁都动弹不得。而齐景然并没有注意到这个情况,他聚精会神地坐在椅子上,戴着耳机专注地聆听。
看到人来齐了,季舒燕转向齐诺和蓝汐,说:“我们刚才听到了什么,但是杂音非常大,也许是我们听错了……”
“嘘!又有了!”齐景然低吼道,用左手按紧耳机,另一只手在界面上调整音频与数据。过了片刻他取下耳机打开音响,并把声音调到最大,好让所有人都能听到那边发来的讯息。
一开始齐诺除了一串噼里啪啦声和刺耳的乱鸣外,什么也听不清楚。齐景然再次调整了几下音频,于是他们听到了人类的声音,不是很清晰,但绝对是人类的喊叫声。
“……他们在说什么?”听了好一会儿,白梨轩疑惑地问,他们确实听到了说话声,但谁也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这并不是汉语。
“这是俄语,”齐景然低声说,“我大学的时候学过俄语,所以我当时收到信号的时候知道他们在向外界求救。”
“那他们到底在说什么?”齐诺急切地问。
“唔……不能继续待在这里了,”齐景然翻译道,“他好像在和另几个人说话:他们过来了,赶紧跑!他……”
“砰!”突然那里传来一声枪响,吓得所有人激灵一个哆嗦,随后又是一阵枪声,信号再次变得极差,杂音也越来越响,那个声音开始飘忽不定,只能听到断断续续的片段,但即使听不懂齐诺也感觉到对方语气中的惊慌和恐惧。
“有点儿不清晰,他们可能遭遇到了什么东西,啊!又有了……快点,顺着河道一直跑,不要停……河道?”齐景然停顿了一下,似乎在质疑自己的翻译出了问题,然后继续说,“……怎么了,艾弗森?这应该是人名……走那边,那边比较窄……”
“No!!”另一个人的声音传来,这句突如其来的英语所有人都听懂了,那人不断地用英语喊叫,异常激动和悲伤。
然后干扰的杂音再次吞没了一切,齐景然开始飞快地调试接收器,但这回他没有成功,最后他失望地叹口气,关闭了仪器,摇了摇头。
“没用了,”他说,“对方的机器应该坏了,也可能是某种磁场,反正我们什么也听不到了。”
“看来真的有幸存者,”叶瑾说,用抱歉的目光看向齐诺,“你是对的。”
“可那里会发生什么呢?”孟子墨喃喃地说,“人数好像不少的样子,他们在说俄语和英语。”
“这片海域临近俄罗斯、芬兰和挪威,遇难者们应该是这几个国家的。”齐景然说。
“而且他们肯定遇到了危险,有枪声,不止一次。”蓝汐搭话说。
“没错,不过信号太差,说不准。就算他们遇见了什么,这冰天雪地的……北极熊吗?”齐景然说,他听上去很担心,“看来这个岛并不像表面上那样荒芜。”
“可是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叶莞辰提醒道,“顺着河道走,河道?是您翻译问题吗?”
齐景然摇了摇头,表示他也不清楚。
“从这里只能看到海岸,”叶莞辰说,“也许内陆会有……”
“不可能的,”叶瑾打断他,“这种温度下,就算有河流存在也肯定被冰封了,他们怎么能分清冰层呢?”
“好了,这个问题并不重要,跟我们没多大关系。”齐景然说,“先别把精力都放那里。”
“先生,那些人之前的通讯都说了什么?您还有许多没翻译的呢。”季舒燕问。
“没有啥有用的信息,不然我就告诉你们了。”齐景然摇了摇头回答,“一开始他们只是不停地向外界呼救,然后好像有什么东西袭击了他们休息的地方,之后就是你们听到的这段了。”
“那么,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季舒燕用请示的口吻问齐景然。齐景然想了想,然后发现所有人都在等着他拿主意。
“好吧,我们必须做点什么,帮助他们,这点是肯定的,”齐景然考虑了一下说道,“本来我们可以通知附近国家的救援队,但他们不一定相信我们,时间上也来不及,等他们过来救人的话太慢了,而且我们也说不清楚咱们的来历,毕竟我们是驾驶着私人潜艇,在没有提前打招呼的情况下对方难保会把我们当成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