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六月的天,娃娃的脸,说变就变。”
一大早,还是晴空万里,可是不到日上二杆的时辰,天空就变得阴沉起来,卷奔的乌云布满了整个天空,风也吹动了起来,起初很缓柔,最后随着乌云的浓密,风强劲了起来,吹着整个街道两边柏树的叶子沙沙作响,低垂的柳枝也在这沙沙的作响声飘舞起来,原本燥热的暑气在这阴天的劲风中已消退了许多。
荥阳郡,钦差临时府衙的门前。
马队骑列,铠甲鲜明,七百多名持戟跨刀,背弓掣箭的红衣百保鲜卑骑军,策马在上,静静地等着出发的号令。
队伍的中间停着两驾马车,后尾停着一个囚车,范彪和那个倒霉的高典司,披头散发地戴着脚镣,坐在里面,范彪默默地前后看了看这些骑着马的军士,眼神中不时流露出了迷茫和惊讶的神情。
停在队伍中间的其中一驾马车是四匹健马牵拉,让人猛地一看,格外醒目。
醒目的不仅是马牵的数量,更是马车的外形让人看上去尤为扎眼。
这驾马车,它的车厢已被一块块特质的厚木板,严密、牢固地装封成了一个像大箱子的模样,而在它的外面是一根根铁箍做成的栅栏,根根铁箍的间距只有一掌,从上到下,牢牢地将这个像是大箱子的车厢圈在了里面,而与车厢连接的车板处,数百十颗杯口大小的铁钉,紧紧地将这个大箱子卯箍在铁木做成的车板上。
泛着黝黑色的生铁栅栏,硕大的厚木车厢,让这驾马车透露出诡异的气息。
八十个穿着校尉郎甲胄的军士,在劲风吹动披篷拂舞下,紧紧地策马簇拥在这个马车周围。
这些军士的着装全部都是一色的校尉郎服饰,他们虽然穿着北齐校尉郎将的服饰,但如果细看,就会发现他们身上的甲胄却与校尉郎的甲胄不同,他们的甲胄在胸、腹、脖、背四个地方全部都是青铜质地做成的板块状护甲,将他们身上重要的部位都严密地保护了起来,而腰腹下的铁黎披甲都护到了膝盖下,脚上穿的是缠着铜丝嵌钉的黑色牛皮快靴,靴跟处嵌着磨得铮亮的马刺,每个人的马鞍两处各挎着一把刀,刀鞘比一般的腰刀都略长,刀头处微微弯曲,刀柄头却是一个呲着獠牙的某种动物的头颅,肩背上背着一根根短矛。
插着鹖鸟羽毛的头盔下,每个人脸上都蒙着一块黑纱布,虽然他们的相貌让人看不见,但那露出的双眼中即带着冷冷的目光,又带着浓重的戾气,让人一眼看去就感觉到后脊梁的阵阵寒意。
诡异的马车、神秘的箱子、军甲众多的骑兵、蒙着面容,披着铜甲、带着戾气杀机的众多校尉郎,还有这乌云密布的天气和吹动疾草的劲风,让人无论怎么看,都觉得这支队伍肃杀之气异常浓重。
几个身穿劲装的汉子,簇拥着高阿那肱从府衙的大门走了出来。
高阿那肱穿着便服,停步在大门台阶处,那闪着威严的目光扫视了一下长列等待的队伍,随即露出满意的眼神。
看着近前躬身俯首的几名荥阳郡其它官员,高阿那肱心里冷哼了一声,他心里非常明白这些官员此时的心境,无非就是巴不得自己赶紧滚蛋,又碍于官场情面,怕开罪于自己,只能违心的前来府衙给自己送行。
虽然自己知道这些人心里的想法,但官场毕竟是官场,逢场作戏的礼制场合自己也只能笑脸相对。高阿那肱带着意味深长的浅笑和话语道,“各位官身,劳烦你们前来送本官了,这些时日本官在此叨扰各位许久,不周和冒犯之处,还望各位官身多多包涵!”高阿那肱收拢了严肃的面孔,浅笑着向几位官员抱拳虚礼了一下。
“大人言重了,恭送大人,我等理所当然得!还望大人路上多多保重!早日抵达京城”几个官员一起躬身作礼俯首说道。
听到他们的回礼,高阿那肱点了点头,抬眼看了看天气,又接着说道,“这天恐怕要来雨了,各位官身都请各自回府吧,政务处理是紧要之事,咱们就不客套了,对匪贼之事还要继续全力捉拿,代理刺史的官员明日即可抵达荥阳郡,在静待朝廷旨意前,各位还需协助扶持代理刺史,办好地方政务之事!”
“诺!”几个官员抱拳应道。
此时,一个将军模样的人快步走了过来,走到高阿那肱面前,抱拳躬身俯首道,“百保鲜卑军中郎将安常在参见老帅,钦差行辕已及所属卫队全部准备停当,犯人也在押囚车,属下请呈老帅之令,钦差行辕是否可以启程了?”
看着眼前魁梧英气的安常在,高阿那肱笑着亲切的扶了一下安常在,点头说道,“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