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好的，就算……

就算这个人，还附带着什么其他居心。

第二日众人相聚之时，颜初除去面色苍白，看上去几乎已经恢复如初。众人大大感慨着悬圃医术之玄妙，只是晚凌投向颜初的目光中，却始终带着深深忧虑。

似乎感觉到他的视线，颜初微微侧头，报以一笑。晚凌皱起眉别过了头，忍住不去拆穿他，将目光顿在神农堂中匾额之上。

秘术的代价，怎么可能这么轻松消解。虽然不知道他的实力到底如何强横，是怎么处理掉青面巨兽，怎么摆脱不死不灭的血魂，又是怎么从黄泉海中出来，但晚凌至少知道，他的魂魄上现在已是遍布创伤，若再逞强，只怕真要超过负荷。

呵，不愧是师妹看上的人，连性子都一模一样。

林夕看到颜初恢复过来，大大松了一口气，缠着杨牧嘁嘁喳喳叙说着离情，杨牧不动声色地听在耳中，不时将目光投向颜初。紫芸闷闷不乐地站在一边，偶尔偷瞟着晚凌，悄悄往他身边蹭过去小半步。

不久玉衡真人与玄镇真人相与步入殿来，众人纷纷拜倒，玉衡真人拂袖道：“诸位少侠不必多礼，山人今日前来，是有关魔教最新动向之事要与几位商议。”说话间目光几度流连颜初，似乎也有吃惊之色。

杨牧整了整背后长枪，摆手道：“玉衡真人请尽管吩咐，我等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玉衡真人微微拂袖，沉声道：“此事既是落星盟传来的消息，就由你给大家说说吧。”

杨牧颔首，沉声道：“在下此来，一是前日收到唐少侠传信，奉盟主之命护送孟章珠来此。二则是落星盟不久前探得魔教又有异动，大批教众正往天衍故城转移，并着大量人力修复昔日祭坛，只怕又有什么阴谋……故盟主遣在下来向两位真人讨个办法。”

顿了顿，道：“唐公子已前往归鸿城接应归奏姑娘，不日便可携执明珠赶回。如今四象五极必需阵物有一半在我们手中，魔教定然不肯善罢甘休，想来又有一场腥风血雨。各门派俱已派出好手驻扎在古战场之前加以阻挠，以防魔教妖人为祸中原。”

玄镇真人冷哼道：“哼，若真教魔教妖人奸计得逞，破开结界，想必下一步便是魔物席卷中原，不可不谨慎防备。如今最后一样阵物到手，魔教必然以九丫头为质，倒是打得好如意算盘呐……”

玉衡真人叹道：“尚未到最后一步，那就还有转机，不必早下结论。与其受制于人，不如主动出击。山人修的虽是逍遥道，却也从未避战，这便，走一遭罢！”

玄镇真人笑道：“一把老骨头了，这脾气却还不曾变过。老夫倒想看看，那魔教妖人到底有何等能耐。你们几个小子，收拾收拾，这就随老夫往古战场去吧。”

晚凌惊喜道：“师傅……玉衡真人，您要出山？”

玉衡真人捋了捋长须，淡淡道：“山人早年虽立下誓言，清心修道，然则道中也绝无别人欺负到了头上，还漠然忍受之理。只是，颜公子，你的身子尚需静养，怕是还经不住这长途颠簸……”

颜初缓缓摇了摇头，道：“真人不必多虑，在下自己心中有数，在下一点不适，又怎比得清九落于魔教手中，生死未卜……”

玉衡真人眸中痛色一闪而过，半晌，点了点头，沉声道：“颜公子有心了。若是小徒得知公子如此挂怀，想必也觉不枉吧。唉……不提了，早一日便多得一分主动之机，颜公子既然无恙，待唐公子与归奏姑娘抵达，我们便出发。”

晚凌皱眉，屈膝请命道：“弟子愿先行一步，前往查探，务求夺得先机。”

玉衡真人微一迟疑，身边紫芸却已大急，跟着跪下：“我也去！”

颜初沉声道：“在下又岂可置身事外？请算上在下。”

玉衡真人拂袖轻斥：“胡闹！你的伤势自己不清楚么？若是将清九救回来你却有个三长两短，她又要如何自处？”

颜初微微一愣，顿时沉默。

晚凌再请道：“请师傅恩准！”

玄镇真人沉吟了片刻，伸手将晚凌搀起，紫芸亦跟着站起来，殷切地注视着他。玄镇皱眉道：“……也罢，晚凌素来行事谨慎，就让他去吧，只是此事非同小可，你们务必多加小心，不可轻敌，不可冒进，以自身安危为重。”

“谢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