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的男人们走了,门口排排站着几个女人,望着渐行渐远的男人,哀声叹气。
高小翠语气沉闷道:“相公走了,他们会不会直接去边关了啊?还会回来一趟吗?”
春草红了眼眶道:“相公他们和新兵营比试,人数差得太多了,好危险......”
张秀秀叹了口气道:“三虎哥说他们去黑沼地集训,每年都有人误闯进去出不来,听说里面的蚊子咬人像被针扎似的疼......”
尹清凤忧心道:“我每次上山狩猎,我爹都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千万别在山里过夜,夜里的野兽才是最危险的,他们一呆就呆三天,接着就比试,好让人担心......”
苏兰芝没有说话,只是叹了口气,幽长幽长的。
一向没心没肺的小六儿也跟着多愁善感起来,叹道:“以后哥哥们再也不能跟我打架了,以后的日子可咋过啊......”
讼之摇头晃脑道:“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此事古难全......”
讼之虽然背的是诗,却通俗易懂,大家一下子就想到了过几天的中秋佳节,几个女人的心情更加低落,都红了眼眶。
尤其是春草,眼泪已经不由得往下落了,却怕人知道似的低着头,泪珠子打湿了脚下的青石。
看着家里气氛太过低沉,李德仁想起了李四虎临走前的交待,对春草道:“春草,四虎走的时候告诉我,让我赶驴车送你们进县城,给秀秀置办些东西,她屋里啥也没有呢......”
春草“嗯”的一声,慌忙用手去抹眼泪儿。
高小翠打圆场的先说道:“秀秀那屋得添置个屏风和梳妆台吧?”
家里每个女人都有了梳妆台,总不能差张秀秀一个人。
春草已经稳定了情绪,点了点头道:“梳妆台和咱们几个一样的就成,秀秀是书房那屋,正对着楼梯,我想,与其买现成的屏风,不如让木匠打那种到顶棚的高屏风,通风一些,但是不能透明,否则秀秀不方便......”
苏兰芝沉吟道:“我见过一种用竹篾编花色的顶棚屏风,能收起来,也能连起来,很方便,还很通风,上面可以编各种花色,秀秀,你喜欢什么花色的?”
张秀秀道:“什么花色都成,我不挑。我想把书柜上的书册腾出来给我放东西,可以吗?”
春草道:“以后是你的房间,自然归你使唤了,原来的书先放在二嫂的书房,二嫂,你看这样行吗?”
苏兰芝点头道:“行啊,反正我也爱看杂书,放我那儿刚好打发时间。春草,咱家宣纸用没了,能不能买一些回来?”
春草连忙点头。
高小翠不好意思道:“春草,咱能不能去趟布庄,我想买点儿做亵衣的料子......”
春草畅快点头道:“反正也快到发月例的日子了,咱就提前发了,一人一两银子,一会儿到城里,爱买什么就买什么,自己做主,只有一样,要逛一起逛,人不能逛丢了......”
尹清凤一脸兴奋道:“还有月例钱?我和秀秀有没有啊?”
高小翠翻了一记白眼道:“清凤,你家缺钱吗?你差这一两银子?”
尹清凤傲娇道:“我爹给的,和李家给的,不一样,花着舒坦......”
春草笑道:“有有有,都有,只要咱家人,都有月例钱,秀秀也有。”
秀秀立即笑得见牙不见眼。
女人们立马行动起来,纷纷进屋去拿东西,嘴上却不得闲,研究着进城里买什么东西。
李老爹和小六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完全懵逼,不过是买东西而已,怎么就让女人们这么快把离愁给抛在脑后了呢?难道说,离愁像闪电,来得快,去得也快?
李老爹笃定点头,还是四儿子更了解这些女人,知道男人愁时爱喝酒,女人愁时爱花钱,果然。
男人们拼命挣钱,不就是让自己女人孩子乐呵吗?挺好。
最让李老爹高兴的是,春草说了,提前发月例钱,自己好像也有十文钱,挺好。
春草把银子拿了出来,女人一两银子,男人十文钱,领取的人还签字画了押,春草还一脸肃然的记了账。
拿了银子,大家伙坐上了驴车,小六儿也要往上挤,春草对小六儿道:“小六儿,家不能不留人,你和讼之看家。”
小六儿一脸生无可恋,为什么能花钱挥霍的时候不让他进城了?
春草安慰他道:“嫂子回来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