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失败,他没任何能力挣扎了。
“爹,我有不祥的预感。”呼延璟惶惶难安,他都快要绝望了。
一个人为什么能爆发如此震撼的伟力?
东土用“愚公移山、精卫填海”来形容毅力,只要付出代价总是能做出某一件事。
可那个汉奴就像永远不会干涸的大海,永远看不到边际的山岳。
“听天由命。”
呼延寿说完闭目养神,或许是不想在亲儿子面前暴露自己眼底软弱的泪水。
随着李屏卜卦、高朝恩赴死,中原越来越接近真相了,早晚而已。
无论他是否诛杀顾长安,结局都已经注定。
……
金陵书院。
秦淮河人声鼎沸,一座座彩灯画舫在河面飘荡。
夫子收回视线,看向大唐使节,澹澹道:
“我知你来意。”
使节定了定神,深施一揖:
“恳请夫子出山。”
书室陷入冗长的沉默。
使节言简意赅道:
“玉门关只会通往三个地方,蛮夷圣城、漠北以及西域。”
“既然刀不孤离开了圣城,可以排除。”
“李屏窥测西扶摇风,在星象里,漠北不吹西风,更没有扶摇风。”
“只剩西域,高公公死在那里,画像人正在那里。”
夫子静静听完,却未予置评。
这应该是女帝的分析,他也认可。
“请圣人去一趟西域,将画像人带回来。”使节趋前恳请。
“抱歉。”夫子摇摇头,“我一动,蛮夷就有屠夫猎杀书院士子。”
使节情绪激动,声音也不复恭敬,沉声道:
“金陵歌舞升平,可能画像人正在西域受苦,既是中原武道圣人,何以不伸出援手?”
“三十年前夫子站在书院说了一句什么话?”
“神洲不分老幼尊卑,不分先后贵贱,必同心竭力,倾黄河之水,决东海之波,征胡虏之地,剿倭奴之穴,讨欺吾之寇,伐蛮夷之戮!”
“沧海横流,立身无愧,尸覆遍野,唯精魂可依!”
儒雅老人眸光恍忽,轻声道:
“民族齐心抗击蛮夷,不正是为了让他们这些普通人活得安稳么?”
“能让高朝恩甘愿赴死,应该是遗落在西域的李唐血脉,天赋绝伦,有望扛起李唐大鼎。”
“可为李氏一家之利,老夫恕难从命。”
使节嘴角微微抽搐,心中阵阵冰凉:“李唐血脉就不是神洲子民吗?”
夫子遥望湖泊,喟叹道:
“武道天才又怎样?能挽救及及可危的文明么?能驱逐不可一世的蛮夷么?”
“若以我之死,换取华夏大地重铸辉煌,我亦愿归天,含笑九泉!”
到了圣人境界都深感无力,神洲崩溃的局势并非几个武道圣人能够挽救。
在这个恐怖的时代,在这个不堪的时代,需要一种奇迹般的精神,需要一种悬崖缝隙中还能放射灿烂光华的意志。
如果存在,他踏遍百万里、穷其一生都会前往。
头戴竹冠的襕袍儒生走进书室,斩钉截铁地说道:
“高朝恩一生忠于李家,只会为李家子嗣而死,而画像人助涨大唐国运,还不足以证明他是李氏血脉吗?”
“夫子离开书院,盘踞在长江潜底的怪物就会择人而噬,一个李家天骄值得吗?”
“一个武道奇才绝对不是民族开启复兴的希望,请回吧。”
使节偏过头去,施礼告退。
他潜意识里也相信画像人是李氏血脉,否则怎么能引动国运,怎么能让高公公舍命相护。
可唯独陛下始终坚信那是中原黑室的一盏烛火,但陛下的措辞不足以说服诸国绝巅者,冒着风险前往蛮夷腹地。
之前燕国公孙戈拒绝,东吴琴公婉拒,现在连神洲德高望重的夫子同样不应。
唯有华夏精魂,似乎才值得他们付出生命代价。
……
玉门关隘,边界的一座繁华城镇。
几个灰头土脸的养马者坐在茶肆下,畅谈着未来生活,当那个脸颊凹陷、瘦得皮包骨的伙计走了过来,他们一脸鄙夷。
“呸,蛮狗!”
狗尾巴辫子,还带着胡帽,肩膀搭着两块毛巾。
刘尚默默斟茶,任凭他们投以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