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魏一年税收,也不过是一亿五千万两银子。
这些银子里,每年为了向楚国购买一千八百万人份的粮食,还有每年用兵的军粮,就要用去五千万两银子。
我大魏养兵两百万,这么多大军,哪怕不打仗,一年军费也要用去一亿两千万两银子。
如果打仗的话,还要额外支出两三千万两银子。
而国内的官员俸禄,朝廷、地方官府的开支,维持官道、水利,过往战死将士的抚恤等等用钱的地方,每年最少也要三千万两银子。
以上这些用钱的地方加起来,就维持现状,不打仗的话,我大魏一年的用钱就需两亿两银子。
可朝廷的实际岁入,不过才一亿五千万两银子,每年赤字五千万两银子。”
说到这里,魏阳痛心疾首道:“臣是左相,主管政务,所以对国中的情形清楚万分。为了维持朝廷、地方、军方、百姓的生计,已经是拆东墙,补西墙了。
可就算如此,也只是在湖表匠。
为了省银子,臣先是砍了给历年阵亡将士的抚恤,让那些为国捐躯的将士家属短衣少食,家破人亡,饿死街头。
后又克扣前线将士的军饷,每月发放的饷银,仅有应发的七成,让那些将士连家都养不起,妻女老小不得不去寻野菜果腹。
上将军,你是国之名将,你说说,现在军中是不是这么个情况?
那些将士得知自己为国卖命,结果却是这么下场,如今军心如何?
前线可还有人愿意打仗?”
魏阳看着孟成林,质问道。
后者迎着前者目光,下意识避让开来,不敢直面。
作为上将军,孟成林能不知道地下士兵,过的是什么日子吗?
他曾经也对此感到愤怒,认为国家朝廷苛待士卒,那些后方的贪官污吏实在太过分了,找魏阳对峙过。
但等对方拿出账本,一项项对峙下来,孟成林才是知道,朝廷是真没钱了。
所以最终面对这个现实,面对士卒的苦难,他也只能沉默,视而不见起来。
见孟成林不说话,魏阳又看向邱师言,问道:“宣夏侯,你是右相,主管财政,当也清楚,为了省钱,从五年前开始,国中的各级官员,俸禄已经是开始只发一半了,去年甚至是只发了三分之一。
他们没有俸禄,又这么养家?
最终还不是要落到百姓头上。
而且地方的水利、道路,也是十年没有维护了。
同时地方官府、朝廷的日常用钱,也是能省则省,或者干脆不批。使得官员们为了办事,不得不拖欠地方百姓、商户的钱,令他们苦不堪言。
官员、百姓、商户,已经民怨沸腾,活不下去的百姓入山为匪,地方开始盗匪横行,这些你不知道?”
魏阳又是质问。
然而邱师言却不像孟成林,面对质问,毫不避让,冷笑道:“我当然知道。”
说完,他朝皇帝一礼:“皇上,正如左丞相所说,我大魏已经连年赤字,朝廷拖欠士卒、官员、商户、百姓不知多少钱。
军心因此不稳,地方民怨沸腾,官员也为此怨声载道。
可正是因此,朝廷才更是要答应楚国,跟他们一起打这场大战。”
邱师言越说越大声:“不打仗,我大魏怎么解决西境边患?
不解决西境边患,我大魏关内、朔方二郡,怎么能安稳?
此二郡不安稳,我西境就不得不常年维持一百五十万大军,又怎么去裁撤大军,削减军费?
不削减每年开支最多的军费,又如何来扭转赤字?
士卒无法裁撤,我大魏有哪来的壮劳力生产耕种,又怎么种出足够粮食?
还有,那些蛮夷迁徙,哪个不是拖家带口,拿着全副身家的。
西讨蛮夷,只要取胜,就能尽掠其财富,以滋国用。
这难道不是钱吗?”
邱师言不断发问,然后也盯着魏阳,问道:“以上这些,左丞相有想过吗?
还是说左丞相只会叫苦,说国家没钱,朝廷没钱,只知道罢兵休战,却没想过实际允不允许我大魏休战。
啊,左丞相以为本相说的如何?”
邱师言说的正义凛然,理直气壮,倒是魏阳被问的呐呐无言,无法回答。
因为对方说的的确是事实。
魏国想要休战,的确不是张口一说,就能轻易做到的。
想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