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叫大笑。
桐娘在旁边嗔道:“又发癫狂,别吓着孩子们了。”
元宝大声道:“我不怕!我不怕的。”
如意在下面看得眼馋,嚷嚷道:“举高高、举高高……”
杏娘却把他捂在了怀里,不许他去,“你还小呢,等你跟你哥一般大再玩儿。”如意本来就心动,再被母亲阻拦,不由大哭大闹起来,倒是惹得杏娘好一阵哄。
桐娘见了,知道堂姐带孩子一向娇惯,也怕吓着如意,再惹出一个什么好歹来,只是拿了糕点去哄他,“来,好孩子多吃一点,很快就长大了。”
如意不听,只是搂着母亲的脖子伤心的哭。
好在没多会儿就有饭菜上来,那边黄大石和孩子们玩了一阵,放了人下来,环顾了屋子一圈儿,“怎地不见娇姐儿?”
桐娘笑道:“娇姐儿有些不舒服。”
娇姐儿的生母是黄大石的妾室谨娘,也就是刘贞儿。
当初徐离要求证顾莲的一些事,打听消息,见了前安阳刺史的庶女刘贞儿,怕她走漏消息,所以把她塞给黄大石做妾。而刘贞儿做姑娘的时候,和杏娘、桐娘等人都是认识的,时常一桌子吃饭,如今与人做了妾室,哪里还想见到旧日姐妹?
她这点小心思,作为主母的桐娘心里清楚了然。
这边黄大石听说女儿病了,不由皱眉:“怎地好好的又不舒服了?平日也不让她拿针拈线的,连个孩子都照顾不好!”虽然不悦,却道:“等我去瞧一眼再回来吃饭。”
等他一走,杏娘便在旁边小声嘀咕,“你也太好性子了,由得一个姨娘拿捏你。”像是郁闷找到了发泄口儿,认真教导起堂妹来,“家里来了客人,每每都躲在屋里不出来服侍,这还不算,还敢借着孩子绊着爷们儿!”
桐娘只是淡淡一笑,不多言。
丈夫千好万好,但是对于嫡庶的区分并不泾渭分明,平日待娇姐儿,也和荣姐儿了一般无异,自己怎么好拦着他?况且真的论起嫡庶来,自己亦是姨娘养的,若是说庶出的就是贱格,不是自己打自己的嘴巴么?
况且刘贞儿利用娇姐儿的“病”,折腾来、折腾去,好让黄大石多去看两眼,这个法子已经用几年了。
她自以为得了法,却不知道越来越叫黄大石烦心。
----且耐着性子等她作罢。
等时候到了,自有一番理论与她说个清楚。
“喂!”杏娘嘀咕了半天,不见回应,推她道:“我说的,你听见没有?”
桐娘收回心绪,“没事,翻不了天去。”
杏娘自觉在妻妾斗争上经验丰富,又道:“妾室不过是那猫儿狗儿一般的东西,逗着玩玩罢了。你自己又不是不能生,怎么还能让她们生儿育女?当初你还没进门,她就打你的脸,就不该让她得了意!”
桐娘淡淡道:“罢了,好歹是一条性命。”
“你呀。”杏娘哼哼唧唧,撇了撇嘴,“从小就是心太软了,好性儿,将来有你后悔的时候!”
这话过后传到了刘贞儿耳朵里,不由气得倒呛!
心软?好性儿?自家这位主母,看着跟菩萨观音一般的面孔,心肠最是歹毒,正正应了那句话,“会咬人的狗不叫。”
当初她进门的时候,自己已经六个月身孕了。
怕她明面儿上让自己生下孩子,暗地里来使绊子,第二天敬茶的时候,认认真真的跪了下去,后面更是做尽了小伏低,每天早早的去要去请安,想让她消消气。或许是自己的大肚子刺激到她,她这让自己回屋静养。
如此养了一段时日,正房那边越安静,自己心里就越担心不已。
那时候,婆婆李氏还在叶家做事,公爹闷声不吭,只去铁匠铺呆着,丈夫整天在外面忙碌,每天晚间才回。因而白日里,除了丫头仆妇,便只剩下自己和她相对,心里实在是害怕的紧。
便挑了一个公爹、婆婆和爷们都在的日子,与她陪不是,“原是不小心怀上的,无意冒犯奶奶,只求奶奶让妾身生下这个孩子,往后给奶奶做牛做马都使得。”
那个毒妇便道:“快起来。”一脸贤良大度,“我早知道你是一个实心人儿,自然是无心之失。”先把罪过定了,然后又道:“且安安心心的养胎,待孩子生下来,若是儿子便抱来由我养,若是女儿便由你养,往后停十年再怀孕罢。”她道:“你如此这般为主母着想,任谁都不会说你的不是了。”
黄家本来就理亏于她,又被她的贤良模样儿给迷惑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