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同有。
立侍宫女见此情形皆垂首哀切,不敢发一言。
这时,殿外传来宫人通报:
“皇后娘娘,太子妃现于殿外求见。”
“哦?”皇后敛了心神,将目光从铜镜移开。
“怕不是为了益伯侯之事前来。”榻侧年岁稍长的姑姑上前一步躬身提醒。
“叫太子妃于偏殿待候。”音色冷缓,难辨情绪。
“是。”宫人得令告退。
侧殿内,珠卉伸手上前侍候。
“太子妃娘娘,还是将披风褪去吧,水浸潮重,恐生病气。”
余锦鸢点了点头,她心中烦难,现已分不清到底是是脊背寒凉还是心间惊冷。
未几,便有宫人入殿通传。
“太子妃娘娘,皇后娘娘有请。”
待宫人言罢,余锦鸢便随之入殿。
大殿之上,融融金盏,满室莹黄。
皇后复又上妆戴冠,着绛紫常服踱步致大殿凤座。
“太子妃。”皇后并无他言,只侧目瞥视她。
“太子妃”三字如粟芒搔于臂背,余锦鸢躯体轻颤,指缘已深深压进掌心。
余光瞥见一道颀长身影跨过门槛,便立刻随众人一同伏拜下去。
“母后,母后救命!”余锦鸢伏于地上,抽抽噎噎,哭了几声。
“你母家之事本宫已知晓,凡遇大事且须心定,身为主子,当着满宫奴才的面哭哭啼啼,成何体统!”皇后冷哼一声,语调尽是不满。
余锦鸢身形颤动,止住了抽泣,垂着头不敢抬起。
余锦鸢对这个母后无疑是惧怕的。
甚是惧怕到极致,只消想想便周身上下如
沁冰水,毛骨发寒,怵得很。
“儿臣知罪,事发突然,儿臣……儿臣实在无法……求母后垂怜儿臣,救救儿臣母家吧!”余锦鸢抬起头颅,泪眼婆娑地望向皇后。
“你父兄虚发盐引,中饱私囊,证据确凿,你叫本宫如何救得?”皇后无奈摇首反问。
“若母后处不得救,那儿臣父兄命休矣!”余锦鸢忙叩头求情。
“欸,你且去吧。”皇后轻叹一声摆了摆手,言罢便要起身。
见皇后摆驾欲走,余锦鸢跪步上前挽留:“母后!母后留步!”
“求母后垂怜与我!母后!”余锦鸢眼睑皇后袍襟自眼前划过,却不敢伸手扯留。
“母后,昌平候主管盐务,其子任榷盐院判官,儿臣兄长只暂任转运司,如今务有疏漏,却将儿臣父兄下狱,那昌平侯一家康泰安乐,是何道理?”余锦鸢满腔愤懑,咬牙申屈。
“太子妃!”皇后声音骤冷,出言打断:“你身在内闱,岂敢私论朝堂事宜,此事自有官家决断,你言辞激烈,甚有怨怼之意,这是天家儿媳该有之?”
“母后!”余锦鸢心间大骇,忙措辞道:“儿臣忽闻母家遭难,一是方寸大乱,才脱口不敬之言,可儿臣父兄之忠心,天地可昭,此案定有冤隐,只求母后垂怜,于御前进言一二。”
“太子妃今日忧思过虑,殿前失仪,且回东宫将养思过去吧。”皇后撩裙下阶。
“母后!”余锦鸢昂颈挽留,两行清泪映得面颊愈发青白。
未行至内殿,皇后的脚步突得顿了顿,回首转身又道:
“你父兄性命无忧。”
余锦鸢长呼一口气,忙接连叩首:“儿臣谢过母后!”
“若真要谢,便好生想想你能为本宫做甚。”皇后临下而视,满目高深。
余锦鸢咬紧了唇,满腔委屈未敢言语,哀默良久,终是叩首应道:“儿臣谨遵母后教悔。”
一路浑浑噩噩,也不知怎的走回寝宫。
她浸在浴桶之中,祛着被潮雨侵染的寒气,心中五味杂陈,虽已不再觉得冷,身子却还是时而有些发颤。
余锦鸢阖眸细思,她又岂能不知皇后安得是何居心?
太子袔冗庸弱无能,空有储君名号,实为官家所弃,如今储君之争,乃宣王桓王二虎相斗,自皇后失了幼子,她日夜所念便只存于东宫众妃之身,可惜数年,东宫皆未有出。
这些年来林林总总御医修士见了不少,丸剂汤药灌了不少,可腹中皆不见动静,东宫合妃尽是如此,又以太子殿下平日并不溺情欲酒色,侍寝时日并不算多,只堪堪称得上相敬如宾,为皇后解忧之日又待何时?若她未能尽心,那她余家生境又在何处?
仁明殿
侍女跪坐于榻前动作轻缓地替皇后褪去屡袜。
“娘娘,您可要替太子妃进言?”陶姑姑稍一思量上前询问。
“此盐案不待问诘,草草结案,欲盖弥彰,只究益伯侯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