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华先生的住处。那男人曾经是敬兰会的神,太多人恨他,太多人怕他,他却因身有宿疾而走得早,扔下这么大的家业,交给如今的会长。
叶靖轩这处院子很安静,他住的房间外边看起来古色古香,里边却很现代,桌椅柜子大多是黑色,简洁稳重。
阮薇刚一进去就听见有动静,紧接着一道影子直冲她扑过来。
她万万没想到,摩尔还在。
他们当年一起在老宅里养狗,是她喜欢的阿拉斯加。摩尔是下人家里的大狗生下来的,阮薇帮忙接生。当年它肉乎乎的只是一团小东西,她和叶靖轩真把它当自己的宝贝来养,没出两年阮薇就拉不动了,好在它性情乖顺,特别听话。
“你还养着。”阮薇激动起来,弯下腰抱住摩尔。它分明还记得她,她心里千回百转,连它都懂了似的,看到旧日的主人兴奋地不断要扑上来,叶靖轩抬手,它才老实坐下。
他看她揉着摩尔不松手,忽然说了一句:“我没你这么狠心,养条狗,起码忠心。”
阮薇就像被狠狠抽了一巴掌,低头不说话。她抓摩尔的下巴,它舒服得甩尾巴,直接要往她怀里滚,可它如今是半人高的大家伙,还和小时候一样撒娇,把她惹得辛酸不已,半天都不肯放手。
阮薇在地上陪摩尔玩了一阵,腿蜷着,再起来就不行了。叶靖轩不理她,自顾自去里边洗澡,出来才发现她还僵着左腿动不了,可是这么半天,她一句话也不说。
他最终走过来把她抱到沙发上坐,阮薇不敢抬头,他就掐着她的脸让她看向自己:“腿疼不疼?”
房间里的灯光色调柔和,打在暗色的柜子上就显得一切都变得厚重起来。阮薇穿一件淡蓝色的及踝长裙,头发已经留到过了肩膀,零乱地披散着。
她一向怕疼,眼眶都红着,叶靖轩看她明明整个人脸色苍白,可是还在摇头,他一下压不住火气,伸手把她裙子推上去,阮薇拼命躲,他反手按住她,火气冲上来吼她:“我问你疼不疼!”
阮薇的左腿上有明显的伤口,烧伤的痕迹叠着子弹留下的印子……距离那场事故过去十多年了,如今她腿上伤痕模模糊糊看不清,连成一片,越发显得难看。
她再也忍不住了,整个人都疼出冷汗,可女人终归是女人,她撑不住的时候还是想起他,便抱着自己的腿无声无息靠过来。
叶靖轩那么多狠话全都说不出,他帮她揉,一点一点顺着脚踝向上,轻声让她放松。
最后还是他先败下阵来,他的手指贴在她皮肤之上,温温热热,她还在发烧。
他心里翻江倒海,偏偏声音很低。两人距离这么近,他一抬眼就能看见她隐忍的表情,于是把她头发都别到耳后去,吻她的侧脸。
他轻声说:“是我不好。”
“我没怪你,我不是因为腿的事才……”她吸了口气,不敢再往下说。
叶靖轩显然不意外。
摩尔绕着两人拱来拱去,他开门把它放到院子里,回来一边给她按摩一边说:“我醒来之后都查过,你十岁那年之后被人收养,养父赵思明是个缉毒警,我爸的人伤了他,后来没救过来。”他明显看到她动了一下,又压住她,“阮叔是因为叶家死的,你养父救了你,最后还是因为叶家死了,所以你才回来接近我,是不是?”
她不说话,权当默认。
阮薇后来的养父是个忠厚的警察,枪林弹雨一辈子,对她这个不是亲生的孩子照顾有加。赵思明牺牲之后,警局的人查到阮薇的背景,知道她年少时和叶三有过渊源。敬兰会根基太深,这些从小混到大的人物没那么容易栽,他们派其他人接近叶靖轩不可能成功,只有阮薇,叶靖轩过去欠了她,他对她心有愧疚。
当时阮薇刚刚办完养父的丧事,实在没有理由拒绝。
如今,阮薇总算舒服了一点,腿能伸开一些,她拉下裙子想坐到旁边,叶靖轩冷眼看着,突然拦腰抱住她,把人拖回来。
屋子里虽然养狗,但四周都很干净。她趴在他肩上,一回身才看到窗边上的盆栽,原来就是她昨天忙的单子。
不知道叶靖轩已经盯了她多久。
这是他住的地方,哪里都是他的气息,就像她贪恋过、拥有过的那些日子。这里和老宅不一样,和过去也不一样,但阮薇知道她今天被他带回来,就永远逃不开。
他们曾经年少失散,后来三年情深,竟然只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
到底谁欠了谁,早都算不清。
阮薇自私地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