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头,轻声道:“师父,我明白了。”
夏欣笑道:“一点即通,一说即悟,你这弟子,可比你这呆瓜师父聪明多了。”萧阳贫嘴,“我如果是呆瓜,以后走在外面,丢的是你的脸。”夏欣一脸不以为意,“那又如何,我不在乎。”萧阳无奈无言。苏诚偷乐不已,师父何时变成一个呆瓜了?“风起连营,狼烟满苍穹;金戈铁马,声震天下洲;乾坤晦暗日月崩,人间削魂鬼神惧;大江东逝风流去,山河血染诸雄尽;千古悠悠,众生荼荼;赤土茫茫,白骨皑皑;流经万载回眸,一笑泪潸然。天地间,彷徨中,何处吾心安?”天穹猩红,列日如血,罡风猎猎的荒原赤地上,尘沙飞扬,铃铛脆响,伴随着沧桑的低语,好似辗转百万秋的岁月风霜蓦然来到人间。一道佝偻的身影手持木杖,缩地成寸,缓缓朝着那座仿佛屹立于天地尽头处的古老城池横渡而去,一步一幻灭,过程中感觉不到丝毫隶属于他的气息涟漪。“叮咚、叮咚”良久以后,那座古老的城池之外骤然响起了阵阵悦耳至极的铃铛碰撞声,从远到近,愈发嘹亮,让人情不自禁的心神徜徉,如沐春风。把守在城门外两边的众多将士不约而同向声音源头看去,只见前方原本空空荡荡的道路不远处,竟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极其瘦弱的佝偻人影,那是一位风烛残年的拄杖老者,身披古旧道袍,腰悬锈绿铃铛,头戴赤色龙簪,发丝雪白,满脸褶皱,血肉塌陷枯瘪如柴,就像是一具早已死去漫长岁月的干尸,浑身散发出一种无以复加的沉沉死气,很难让人相信,这居然是个活人。他突兀而来,凭空出现,就连坐镇在城楼上的两尊神灵都没能提前觉察到异常,看似神秘难测,可仔细感应却又平平无奇,如同一个毫无修为的凡人,实在诡异至极。不多时,老人来到近前,在一位身披寒甲,威严赫赫的持枪将士伸手阻拦下止住脚步,微微挺直腰杆,那枚悬挂在其腰间的破旧铃铛顿时跟着停下晃动,而回荡于四周的清脆之音也顷刻随之消散,场间一片肃静。拦路将士铁面无私,神色郑重道:“烦请出示身份牌。”未等老人有所行动,城楼上的一位神灵率先开口,沉声道:“不得无礼。”他脸色凝重地注视着城外那个仿佛没有任何修为的老人,不知为何,心里总觉得有些犯怵。他身形一闪,立即出现在了老人面前。将士闻言自行让步,默默退回原处。那位神灵近距离扫视了老人一眼,不敢大意,笑着抱拳道:“在下太平宫云殿二执事甄庆,敢问前辈名讳。”老人缓缓一笑,沙哑道:“烬土如今天翻地覆,火城又何必继续守着这点没用的规矩。”太平宫云殿二执事皱了皱眉,陪笑道:“前辈此言差矣,俗话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正是因为有这些细微处的规矩来维护天地秩序,才间接造就出火城近两千年的辉煌盛世,太平无忧,如此,前辈还觉得没用么?”老人笑着点头,随手变出一块半透明的白色玉牌递交了过去。甄庆接住玉牌端详一二,再三确认无误后,将之递还给老者,而后伸手引向城门处,笑道:“今日八月初五,乃火城一年一度的太平节,合乎情理之中,全城免价,前辈若见心仪之物,尽管记名拿去即可,到时自由四圣地来承担。”老人仍是未语,顺着甄庆所指方向拄杖而行,慢悠悠朝城内走去。待到老人消失在城门处,甄庆闪身回到城楼上,对着一位青年低声问道:“如何?”青年摇头,“深不可测。”甄庆狐疑,“昔年我曾去过一趟赤木洲的那座孤啸山,没听说过这样一号人物啊,难道又是一位蛰伏漫长岁月未出的老神明?”青年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回道:“无妨,这段时日,类似老古董出现的还少吗?随他们来,且不谈天女尚在火城,只身便可镇压整个烬土,如今大城主已回复至昔年巅峰,就算给这些人十个胆子,也不敢来我火城造次。”甄庆说道:“话虽如此,但如今烬土已无天道镇压,那些个因当年一战相继自封的神王重新浮出水面,大势所趋之下,万一有极个别心怀不甘的疯子临死之前想拉几个垫背的,后果不堪设想,烬土历来这样的事还少吗?无论怎样,还是得提防着点,免得掉以轻心,酿成大错。”青年点头,“嗯,你所言也不无道理,既如此,通知城内一番,时刻观察那家伙的动向,一有异常,立刻上报城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