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了黑色粘稠的血液。
萧环抬起手,朝陈应的脸上抹去,“哎呀呀,陈先生可是干净人,怎么受得这份苦呢?来人呀,快快给陈先生松绑!”
陈应微微偏了偏头,萧环的手再次跟过来。
索性站在那里,不再动弹,“砧板鱼肉而已。”
“陈先生是在说自己么?”阜阳王在一块软绸上擦了擦沾过血的手,语气阴冷,“果然是国士,聪明!”而后在刘扬身上干净的地方擦了擦鞋底,轻快的走向天合帝。
“父皇,您……老了。”萧环仔细的打量着天合帝的容颜,“当年您带着我们兄弟几个征战沙场,浴血而归,您还是那么的年轻啊,可如今,你老了……”
皇上的眼中不知何时蓄满了泪水,抬头看着萧环。
看着自己,和自己最爱的女子,生下的第一个儿子。
若不是帝王家中常无情,这孩子……也算是京城中赫赫有名的翩翩佳公子了,怎奈何,帝王要的是冷漠,是尽责,是无情,也是有心。
“您老了。”阜阳王捧起天合帝的脸,轻笑着,“老了,就糊涂了,居然听信宵小谗言!我说过我书画误国么?书画陶冶性情,何来误国之说?胶州水患频发,我的奏折送了上去,迟迟都没有发下来,而玄羽只是一提就揽下了治理水患的活计,天下苍生,要的不是风光无限,而是踏踏实实的做事,敢问父皇,这朝中,可有几个踏实做事的臣子?父皇,不是儿臣说你,老了,你便早早退位享你的清福便好,管了这么多事情,却一件都管不好,这样的君主,天下苍生可满意?”
天合帝抬起的头又缓缓低下。
他知道萧玉从小就脾气倔,长大后从不见他发脾气,以为已经改了,所以也没有过多的注意。却不想,他所有的温顺,所有的体贴,都只是为这一刻留下的铺垫。
可有些事,他该怎么说呢?
胶州水患是交给玄羽去处理不错,因为只有这样才能留住玄羽的心,不让他另有所谋,他从不相信玄羽是大燕皇族之后,如此说来,他怎么去信?
至于书画,本来就觉得欠了他的,可他如此不依不饶,得理不饶人,没有包容天下的胸量气度,苍生何安?
他真的以为,做一个皇上,上上朝,批批奏折就好了么?他真的以为做一个皇上便可笑赏江山美景,坐拥佳人如画?他真的以为,风雨飘摇的天合王朝,现在还不够动荡么?
他是皇上,他自然知道萧环为何一直等到现在还迟迟不肯动手。
他在等萧玉,可萧玉真的没有被他拦在半路么?
“算了吧,王爷。”陈应甩了甩手,笑道,“皇上自有他合理之处,你我作为小辈,理当忍让包容,若是连这点小事都包容不了,往日如何包容天下?”
萧环没有回答,依旧看着天合帝,眼神愈发的冷漠。
等到身后的禁军接过探子的报告,萧环看完,扬起一抹笑意。
“时辰差不多了,动手吧。”
那一纸军文缓缓飘在了刘扬的血泊中,沾染了浓黑的血,模糊不清。
第二十四章遇险
“阜阳王,可想清楚了?”陈应面无表情的走过去,挡在了皇上的前面。
立刻有人想要上前来拉开弱不禁风的陈应,萧环挥挥手,黑着脸示意他走开。
迎着陈应的眸子看过去,雾蒙蒙的一片,不知藏了多少的秘密,才能压住心底的徘徊和犹豫。萧环一下子明白了些什么。
这世上哪有如此笨拙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