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
一念转过,她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刚才,他说的是什么?”
话音刚落,以沫就为自己在陶陶面前露出无知一面而脸红。
陶陶的没有立刻回答,以沫以为她没听到,暗暗出了口气。这时,她低低说:“with this hand,i will lift your sorrows.your cup will never empty,for i will be your wine. with this candle,i will light your way in darkness. with this ring, i ask you to be mine.”
她的语速很慢,发音很清晰,以沫却也只勉强抓住后半段几个关键词,她发挥联想拼凑了一番,估计大意是“用蜡烛照亮你的黑暗,用这枚戒指,请求你嫁给我”。
她咀嚼了下这段话,并没有觉得有什么特别的。
正自出神间,身边的辜徐行忽然开口:“刚才他说的是:执子之手,承汝之忧。愿为甜酿,盈汝之杯。愿如明烛,为汝之光。永佩此誓,与汝偕老。”
以沫懵然“哦”了一声,等她慢半拍把全句吃透时,那句“愿如明烛,为汝之光。永佩此誓,与汝偕老”如一道闪电般从她脑海中闪过。
那些辗转反侧,无法成眠的夜里,是谁用光明驱逐了她的黑暗?又是谁执着她的手,分担了她的全部忧伤?
一股暖流从以沫心底涌出,呼啸着流向四肢百骸,五味杂陈的酸涩甜蜜自心里侵上鼻根,她微微吸了口气,她想,人世间最美好的誓言,也就不过如此吧?
*
以沫走出电影院时,心底涌动着一种求仁得仁的幸福感:她找到了他也爱她的明证。
她一路上掩不住地微笑,眼神里流光溢彩。虽然她始终静默,但是这种快乐很快还是波及到了身边的人。
江宁看了她一眼,有些好奇地问:“你乐呵什么呢?”
以沫飞了一个“我不告诉你”的眼神,笑得弯了眼角。
江宁从未想过一个素淡如百合的女孩居然也可以露出那么夺目的笑颜。他失神地看着她软软的笑,心神不知不觉地晃了一下。
那天晚上,以沫揣着她的小欢喜躺在黑暗里,翻来覆去地傻笑。夜已经很深了,但是她一点也不想睡,只恨不得翻身而起,随便拉上一个陌生人诉说,她有太多欢喜,太多憧憬,太多忐忑,太多患得患失想要表达,她一点也驾驭不了脑中野马奔腾般的狂热思绪。
她忽然忆起曾经读过的一阕词:月落城乌啼未了,起来翻为无眠早。薄霜庭院怯生衣,心悄悄,红阑绕,此情待共谁人晓?
喜欢一个人的煎熬与羞怯,也莫过如是了。
直到东方既白,以沫才在极度幸福中浅浅地睡去,在醒与未醒的间隙,她暗暗祷告:让这一刻的幸福停留吧。
然而人世间最大的遗憾莫过于,那些很美好的事情,往往如花开花落般,盛开有时,寂灭有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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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周天的下午,以沫从数学补习班放学回来,刚进院子就见王嫂蹲在厨房门口清理一大堆乡下收来的干菜。
以沫见有那么多等着清理,忙放下课本,蹲着帮她一起整理。
王嫂笑看了她一眼,窝心地说:“这长豆角要折几道,用细线绑着才好看。”
两个人正收拾着,就见陶陶满脸笑容地跑了进来,她看也没看以沫,直接跟客厅里的徐曼打了个招呼:“阿姨,好久没看到你了,想死你了!”
以沫埋头做事,暗暗羡慕她怎么时刻都这么有活力,再普通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都带着热情和劲道。
徐曼一见她,下意识地从沙发上起身了:“陶陶啊,阿姨可不也想你!快过来和阿姨说会儿话。”
陶陶乖顺地挨着她坐下,陪她说了会儿话。
徐曼也很识趣,没久耽误她,爱怜地拍着她的手说:“我不拉着你啰唆了,赶紧上去找阿迟去吧。”
陶陶笑着“嗯”了一声,“噔噔噔”地跑上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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辜徐行坐在窗前的大书桌前看书,十月里下了好几天雨,难得这日阳光明媚。
他看了会儿人物传记,将椅子滑退到窗边,懒懒地靠后仰躺,享受落在脸上的初秋暖阳。
出了会儿神,他想,这么好的阳光,某个家伙肯定待不住,八成会来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