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们眼睁睁看着冠冕堂皇的大人念着“凡坚持行善,寻求荣耀、尊贵和不朽的人,才赐予永生”便匆匆离去,连带着手边上的男孩一起湮没在石质建筑的黑暗之中。
他们求助一般把目光移到身着黑色长袍的青年的神父身上,但他们不可能在一个出生在这个时代中,经受过丰富的宗教熏陶的高物质生活的人上人身上找到自己需要的答案。在狂热的高潮气氛之中,一切最终迎来了落幕。亵渎神之权利的人被处以刑罚,赞美神的纯洁之子授封于天上,归于极乐净土。而无知的人们继续做着不可能实现的幻梦,再度回归为神献上一切的人生之中。“走吧,孩子们。”克尔恺伸手拍了拍男孩与女孩们的肩膀,面色平常,“现在我想我们可以更进一步讨论有关于我们世界的故事了。”露泽抬头盯着高高的神像,微微皱眉:“克尔恺,神到底是什么东西?”年轻的神父轻轻低头,轻声开口道:“神不是个东西。”露泽缓缓看了他一会儿,随后平静地转过身子,开始往城郊的教会走去。周烨看着轻微摇头的神父,以及逐渐远去的少女身影,隐隐感觉像是抓住了一些什么。但是那种感觉随风而逝,在洗脑一般的经文颂念中被洗刷地一丝不余。而作为老中二病的李剑白则有些完全不同的意见,他拽住周烨的后衣摆,示意对方把耳朵靠过来。“怎么了?”周烨表示疑惑,而李剑白只是咂了咂舌,轻咳几声。“你想想啊,克尔恺也是神父,但是他还得专门把我们带过来看诶。”少年下意识瞟了一眼在前方缓缓踱步的青年神父,发现对方没有注意过来之后才放心地继续和周烨嘀咕,“他是不是不会啊?”周烨翻了个白眼:“说不定那是教皇特权呢,或者是以前的科学把戏,什么鬼火蚂蚁写字之类的。”“鬼扯。”李剑白鄙夷地看着身边的朋友努力扯唯物主义遮羞布的样子,不禁为自己领先周围十年的思想感到沾沾自喜。在二人就唯物主义与宗教魔法之间存在可能性你一句我一句地叨咕一路之后,终于再度回到了熟悉的教堂。克尔恺熟练地关上礼拜堂的木门,而后缓缓转身看向乖乖坐在木椅上的三人。“我想你们应该已经积累了许许多多的问题。”他轻轻敲了敲木桌,从抽屉深处拿出了那个小小的黑色笔记本——纸页早已泛黄,膨胀,被棕色的皮绳捆在一起,避免失去勉强的组合性,彻底散架。“现在,不论是露泽,还是小先生们,你们可以随意地提出问题,因为这里神不在乎。”周烨看着眼前的克尔恺,微微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问些什么。“神父。”李剑白替周烨问出那个问题,“你到底会不会用神术?”这是眼下三人都迫切需要知道的一件事。这也是帮助他们确认这个世界基本构成法则到底是什么的重要节点。克尔恺轻轻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 “我曾经会,但是现在不会了。”他饶有兴趣地看着少年少女们,“我知道你们想要知道什么。“这个世界上除了我之外的所有神父及以上的神职人员都会使用不同程度的神术。”“神术是什么?”露泽打断了克尔恺腾升而起的解释欲望,“神术到底为什么存在?”“神术是奇迹,是告诉人们神存在的证明,更是检验虔诚的工具。”克尔恺伸手打了个响指,金色的火花在昏暗的礼拜堂内闪烁了一瞬便悄无声息地湮灭掉了,“我不知道为什么它会存在,它存在的依据是什么,但是自我出生起,它便存在着,与现在所有的一切一起存在着。”检验虔诚的工具。周烨抓住了这个关键词,紧接着露泽的脚步发问:“假如能够使用神术的人不再虔诚……这个东西就会失效?”克尔恺摇了摇头,摸了摸下巴:“并不是虔诚,而是对于宗教本身的认知问题——当一个人不再全身心地认为天父是拯救世界的根源,不再愿意全身心地奉献于天父,那么他便也不再享有作为代行者的权利。“嗯,起码主教写的圣典是这么说的,无法使用神术的神父与异教邪说同罪。”“那么,神父。”周烨最终缓缓站立而起,认真地看向对方——“您到底无法使用神术多久了?”克尔恺看着对方眼神中的怀疑,笑得更开心了:“三年,自从三年前我开始思考宗教本身存在的价值的时候,我就已经用不出来了。”李剑白看着身边突然站起来的同伴,总感觉自己头好痒,好像要长脑子了。他又漏了什么导致根本跟不上说话的节奏吗?少年求助式地看向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