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向晨还来不及弄清楚话中的涵义,另一个声音就从门口传来……
「因为桔刃不让你死。」
突然冒出的声音让左向晨吓了一跳,连忙朝门口看去,又看到一个此时根本不该出现在台湾的人--安野希辰。
「你怎么会在这儿?」
左向晨瞪大眼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男子,没想到他居然也来台湾,而且还那么巧的知道南阳晓在这儿住院。
安野希辰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眼中不再有从前看着他时贯有的灿然笑意,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深沉的复杂与无奈。
为什么会是这种表情?他觉得安野希辰好像……变了?而这样的安野希辰让他莫名的感到难过。
两人就这样无言的对望了片刻后,安野希辰终于打破沉默。
「向晨,能让我单独和阳晓谈谈吗?」
听到他的请求,左向晨原想拒绝,因为怕南阳晓会在他没看到的时候又做出什么可怕的举动,但转念一想,有安野希辰在这儿,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才是。
他微微的朝安野希辰点了点头后,离开了病房。
看着左向晨离开后,安野希辰才回过头来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南阳晓,他沉默的在门边的椅子上落座,好久之后才面无表情的说道:「伊织悦美被毁容了,你还不知道吧?」
闻言,南阳晓原本失神的双瞳顿时染上了错愕与震惊,他一言不发的看着安野希辰,知道他还有话要说。
「她对你做的事,桔刃加倍的还给了她,如果不是看在葵巳的面子上,他根本不打算放过她。」
「什么意思?」听着安野希辰的话,南阳晓越来越迷惑了。
为什么要毁她容?
为什么桔刃又来台湾了?
又为什么……他不肯放过他,甚至跟着他往下跳?
「为什么不放过我……」抑不住从见到桔刃时,便自心中不停涌出的苦涩与痛楚,忍不下每每想起过去便倍感揪心的难堪与羞辱,南阳晓无力的低声轻问。
「你还不懂吗,阳晓?」看他身心俱疲的模样,安野希辰不禁放柔了声调问道。
「懂?你要我懂什么?」南阳晓淡淡的轻道,不是嘲讽也没有愤怒,只有纯粹的不解与困惑,以及深深的无奈。
他缓缓的抬头望向安野希辰,眼中满是悲哀。
「从头到尾,我根本就不晓得自己做了什么?更不晓得为什么他们要这样对我?我只是……只是想静静的,不妨碍到任何人,不要倚靠任何人,自己一个人活下去而已……这样也不可以吗?」
南阳晓惶然的看着安野希辰,眼中有着明显的不解与困惑,而心中隐忍多时的委屈更让他再也难以压抑的红了眼眶,同时也远方的责备着间接帮助桔刃的安野希辰。
看着憔悴而苍白的南阳晓,安野希辰沉默了,从他身上散发出的深沉悲哀压得他几乎要喘不过气来,让他无法开口给他些许安慰,更无法说些什么……
沉默,就这么蔓延着……
南阳晓再次醒来时病房里已是一片黑暗,混沌的脑子茫然的想弄清楚现在的情况,他下意识的朝窗户望去,赫然发现他的床边还有另一个人存在,一个很熟悉却也陌生的存在。
藉着窗外透进的微弱月光,南阳晓努力的想看清那人的容颜,岂料支因那人恰巧背着光,让他怎么也看不清身边的人究竟是不是他。
「是我。」
仿佛明白南阳晓的心思般,床边的人缓缓的开口了。
那清冷的嗓音是南阳晓记忆中从不曾忘却过的熟悉与漠然。
「想逃吗?」他可没忘记再见面时,南阳晓曾迫不及待的想逃离他。
「我还能逃到哪儿去。」南阳晓故作淡然的无谓模样。
即使他已经从日本逃回台湾,即使他已经懦弱的决定逃到另一个世界,他仍是不死心的追了过来,一跃而下!
面对这样紧追不放的人,他还能逃到哪里去?
他缓缓的侧过身子不想再看桔刃,心中隐隐浮现的害怕,是他所不愿去深究的禁忌。
「不想看我,是怕我看透你的心思啊!」肯定的语气透着浅浅的笑容,此时的桔刃温和得教人陌生。
但是,即使如此,南阳晓却丝毫不敢稍稍卸下防备,只因他深刻体验过那温和下的残酷。
因此,南阳晓仍是一迳的背对着桔刃,不愿多说些什么,就怕自己又在不经意间落入他所设下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