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干净的外套,林佳夕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走出自己那间已经不能再睡人的屋子,些许犹豫过后,敲开了隔壁的门。
“我的屋子没法睡了,而现在也已经很晚了。”林佳夕抬着头,面无表情地看着西门吹雪,仿佛只是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西门吹雪看了她好一会儿,这才侧过身。林佳夕道了声谢谢后,裹着外衣钻进屋中。
默然看着西门吹雪抱着他那把漆黑狭长的剑,坐在靠墙的椅子上闭目养神,林佳夕几番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作罢。
脱下外衣盖上被子,林佳夕在闭上眼去的一刹那,轻轻地却又显生分地说了一句:“还是谢谢你,肯出手救我。”
这句话里并没有一丝一毫嘲讽的意味。短短十来分钟的沉静,林佳夕就已将自己的心态调整了过来。
对于一个连朋友也算不上的人来说,能得到西门吹雪的出手相救,已算是一种荣幸了。
话说得很轻,可林佳夕知道西门吹雪一定能听见,所以她不再言语,缓缓闭上了眼。
在林佳夕睡去的一刹那,西门吹雪却睁开了眼来。
原本凌厉的双眸中,竟透出一丝难以捉摸的意味,直直地看向床上背对着他的女人,久久地,一动也不动。
林佳夕睡的并不好,所以当西门吹雪推开门走出去的时候,她就醒过来了。
屋外是熙攘的吵闹声,隔壁的房门口拥着许多人,都在向里张望着,猜测着昨晚发生的事情。
有人说昨晚听到了惊天动地的打斗声,也有人说是有采花大盗光临,劫走了年轻貌美的那名女子,本还想要顺便带走前来帮忙的这个女人,却没想到遭到激烈反抗,只好杀人灭口。
正当众人为那位“年轻貌美的女子”所惋惜时,林佳夕已经穿戴整齐地从西门吹雪的屋子里走了出来。
众人皆是吃惊地望着她,随即鄙视地看向那名妄自猜测的人,最后竟不约而同地发出了然的嘘声和暧昧的窃笑。
“借过。”林佳夕面无表情地穿过人群,来到后院的井边就着新打上来的井水洗漱。
等再度回到大厅时,西门吹雪已经端坐在那张最大的桌子前了。
桌上放了数十样简单的早点。
林佳夕默默地坐下,开始吃早餐。
西门吹雪吃的很少,他的眼神始终落在林佳夕身上,一直到林佳夕放下筷子后才道:“吃过早餐后出发。”
“嗯。”林佳夕没有看向他,只是擦了擦嘴,然后站起身来向门外走去。
店小二已经牵着西门吹雪的马候在门口了,西门吹雪出来的时候,就看见林佳夕正抚摸着马背上的毛,望着远方出神。
他再次微微蹙起了眉头。
这是第几次皱眉了?陆小凤曾问过他,他的人生是不是一直都很满足,所以才能这么云淡风轻,永远是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
他的回答是:“我的需求本就不高。”
可为什么这两天来,他皱眉的次数一次比一次多,现在想来似乎每次的烦心都和眼前这个女人有关。
剑客不该有能左右心绪的事物存在,有了动摇就等于有了破绽。只要是一丝的破绽,就足以令自己命丧在对手的剑下。
所以,现在这样的心境使西门吹雪感到相当不满。
冷哼一声后,西门吹雪丢出一锭银子到店小二的手上,就不再去理会店小二感激涕零的鞠躬和马匹。大步来到马边,翻身上马。
和昨天西门吹雪故意在两人间腾出空隙不同,今天反倒是林佳夕挺直了背脊,双手死死地抓着马脖子上的鬃毛,尽量不让自己在颠簸中碰触到身后的西门吹雪。
为什么要刻意保持距离?林佳夕认为如果能分得清楚一些,或许就不会那么在乎他的做法了,也免得自己心里落个不舒坦。
对于一个陌不相关的人来说,什么做法都是无所谓的。
马蹄跑得几乎要飞起来了,他们的目标是远在另一边城门处的一座庄院——珠光宝气阁。
离珠光宝气阁愈近,西门吹雪的心情就愈发不好起来。每次杀人前他都会沐浴三天,让自己保持一个清净而又良好的心情。
虽说这次是事急从权,可就现在看来,他的心境却是万万不适宜去杀人的。
对只会一种剑法的西门吹雪来说,不是杀人就是被杀。
现在的他,似乎已经没有了杀人的心境。
狠狠地夹了一下马腹,他决定要尽早赶到珠光宝气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