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衣服,有股味儿……顾朝歌皱了皱鼻子,戴上医官的帽子,亦步亦趋跟在褚东垣的身后入帐。?求-书¨帮~ \冕.肺+粤~渎`她根本没发现营帐外分列南北的两军队伍中,有个少年看见她的身影时,眼前一亮,在心中默默道,松斋先生真的让君上将她请来了!
会盟宴的营帐大得足以容纳百人。白顶帷幔,金钟玉器,舞乐熏香。东向位上,高台放置的主位有二,燕昭和张遂铭分坐左右,大将杨维持长刀立于燕昭身后,张遂铭的身后亦有一名威武兵士持矛而立,仔细一看,竟然是那个李佑大。
主位以下,两边人马按照座次依次入席,南北向相对。薛吉座次居首,伊崔次之,赵南起不在,第三的位置当给褚东垣,而第四本来应该是另一个随燕昭同来的谋士,可是如今却坐着顾朝歌。原因无他,褚东垣不将她放在自己身边就不放心。
而且这座次安排的调整,是经过君上允许的。
顾朝歌感觉到一阵坐立不安,她从未参与过如此大阵仗的两军会盟,而且自己还是被敌军头头惦记上的人物,这种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的滋味很不好受。+鸿*特¢暁_税′惘¨ /已.发,布′罪,薪~璋¨截^更令她如坐针毡的是,她感觉对面,也就是张遂铭的那群幕僚中,有一道目光时不时扫过来,仿佛是在有意无意地打量她。
而且是非善意的那种打量。
难道对方有人认识她?可她自认并未得罪什么人啊。她心中不安,又碍于场合不敢同师兄说悄悄话,只能故作镇定地饮酒吃肉,可是再美味的菜肴此刻吃起来也味同嚼蜡。直到宴上歌舞起,舞伎入的时候,她终于趁着众人视线都在舞女身上之时,鼓起勇气抬头看了一眼那个视线的方向。
一个老头。
一个花白山羊胡子,脸长而瘦,一身素白长衫配玉冠,看着是个很仙风道骨的老头。他坐在薛吉的对面,即张遂铭座下第一的位置,显然是最得张遂铭重视。
顾朝歌第一眼瞧他,觉得他有点眼熟,第二眼再仔细看,却发现自己根本不认识此人。难道看错了?她迷惑间,那老头仿佛察觉到她的目光,眼珠往左移了移,斜眼瞥了她一眼,随后又转回去,继续恭敬地答复张遂铭的问话。′j′i¢n\r?u~t-a,.~c′o.m¢
“那老头八成就是松斋先生,你治好了他没治好的病,他不敌视你才奇怪,别怕他。”借着酒壶空了的借口,褚东垣弯腰伸手去够顾朝歌桌上的酒壶,迅速在她耳边说了一句。
顾朝歌恍然,原来是这样啊。
“谢谢师兄。”她乖乖地回答,褚东垣笑了笑,拿过酒壶自斟,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伊崔一直以余光观察着身边的动静,褚东垣和顾朝歌的互动他尽收眼底,心里很不是滋味,恰好对面张遂铭的狗头军师向他不怀好意地敬酒,他本来不能喝,可是想来顾朝歌现在也根本不会管他,伊崔想也没想,毫不犹豫地一饮而尽,杯底空。
“之岚好酒量啊,”张遂铭坐在主位上,对下头的一切看得分明,他不要脸地称呼伊崔的字,微笑道,“传闻伊氏家族千杯不醉,不知是否名副其实?”
这是有意想要用酒撂倒一个,伊崔不傻,故意长叹一声,落寞道:“伊氏早已灰飞烟灭,更何况世上哪有真正的千杯不醉。”
张遂铭对他这副伤心的文人样很是受用,不知道伊崔的话触发了他的哪根神经。他突然开始吟起诗来,虽然那诗在薛吉这种学富五车的人面前来说,简直是狗屁不通,不过他手下的人倒是驾轻就熟地纷纷赞扬,一点不觉得自家君上丢脸。
和顾朝歌相信的不同,靠贩卖私盐获取造反本金的张遂铭,不是一个肥头大耳的胖子,反而是一个瘦而苍白的中年人,唇白无色,眉心有川痕,眼底泛着淡淡的青,看起来忧郁而文质彬彬,想来年轻时一定是个俊美的男人。据说张遂铭的十二房小妾,都是心甘情愿跟着他的,其中不仅有富商出身,更有太守之女。
想来除了他造反所得的财和势,他的气质和不错的皮相也起了很大作用。
古语说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张遂铭为抵抗抓捕他贩卖私盐的官兵而揭竿起义,由于他为人仗义,响应者众,很快占领江浙大半地盘。然而此人并无称霸天下的野心,好像觉得经营好这一方富庶之地便心满意足。
虽然这次他拿到了大靖的特赦令,以及大批钱粮,可是他首要想的并不是和燕昭真刀真枪打一仗,毕竟年初吃下的败仗让他印象深刻,不敢轻举妄动。
所以这次会盟,其实他是给燕昭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