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时,和苏阑一起躺在宿舍里看过的《列女传》。
里面记录着徽州一位十分有名的节妇,是如何度过寂寥长夜的,每天她都会在灭灯后往地上撒一把铜钱,就这么抹着黑,弓腰蹲在地上,慢腾腾地将钱币一枚枚的捡进瓦罐子里。
三百枚铜钱,等她摸遍闺房每一个冰冷的角落全部捡完时,天也就亮了。
林静训撑着头问,为什么要弓身呢?
苏阑想了想说,也许这样更容易劳累些,入睡得更快吧。
她还记得苏阑读完就把书扔了,说这叫什么妇女传奇史?整个一古代封建社会吃人纪实。
当时林静训就在心里回她,不是的,她不懂,真正的吃人纪实录在林家。
林静训剥到第四十八只螃蟹的时候,看起来风尘仆仆,脸色不大好的林翊然就到了她面前。
这个数字后来连苏阑都记得清清楚楚。
因为,她每次去北戴河看林静训的时候,她总是整个人缩成一团困在墙角,不停地用后脑勺撞着墙板,嘴里一刻没闲的从一数到四十八,一数到这里她就会捂着肚子求饶,大声哭喊着尖叫起来,“哥哥我错了,求求你不要再踢宝宝,我真的错了。”
林静训用湿巾擦擦手,抬头笑道:“哥你回来的这么早啊?”
林翊然将门卡摔在她脸上,“你个白眼狼自是盼着我回不来,否则就你那肚子能瞒得了多久?”
林静训像是有话要说,“我正要告诉你,哥我们有......”
下一秒却被林翊然攥住了手腕,“是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戏弄我?”
他的力气很大,疼得林静训的眼泪滚将下来,“我没有......”
“你没有什么?难道你没有怀孕?到底是谁的!”
林翊然大吼起来,扬手便将一桌子的茶盏扫了个干净,黄黄白白的蟹肉尽数洒落在地毯上。
就连林静训,也被他推得跌倒在地板上,眼看林翊然步步朝她逼近,她拖着身子,死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来,边用手肘撑着拼命往后挪。
她摇着头求他,“求你了哥,别打,不要打我。”
林翊然解下了腰间的皮带握在手里,“好我不打,你告诉我这个孩子是谁的,我不打你。”
“是你的,孩子是你的,真的是你的,我发誓。”
林静训的声音像在碎冰里碾过一般冷得发抖。
“你打量我同别人那样好骗?”林翊然狞笑一声,“到了这时候你还不说实话!”
话音才落下,他的坚硬的皮鞋尖就如疾风骤雨般落在了她的肚子上,林翊然倒是没像平时一样用皮带抽,只是不断地发狠踢着她,“为什么总是要闹出些不堪的秽乱事来?你就这么下贱吗?长在大院里也洗不掉你一身的娼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