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莫天翊不给她这样安静地睡，他揉着她的头发，胸口不安地起伏着。“云菲，我们得先说好。”

“说好什么？”白云菲有气没力地低声问。

“我不是不想反抗，是爷爷年纪大了……你能体谅吗？”莫天翊有些语无伦次，“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能相信我，继续等我吗？”

白云菲的心跳了一跳。难道真的要走到等他结婚又离婚的那一步？她退缩地想要离开他的怀抱，却被莫天翊抱得更紧。“答应我，云菲，无条件地答应我!”

白云菲不吭声。

莫天翊又继续说：“云菲，我可以不顾一切地反对爷爷，也可以让j国的项目半途夭折，只要下了决心，什么都可以不要。但是云菲，我已经三十二了，我不再是那个可以随心所欲的年纪。莫家能支撑起家族的，现在就只有我。爷爷年迈，父亲就相当于不存在，哥哥又病弱，我们的儿子，嘉嘉还只这么小。”

莫天翊叹口气，“所以虽然明知这一切就是爷爷和卓思薇设计的坑，我却不能不跳。至少要让天成过了现在这关，j国项目是天成转型的一个必经阶段，成败在此一举。如果我在这个时候与他们抗争，要付出的代价实在太大了。”

白云菲的心越来越凉。虽然早知会有这样的结局，也做了心理准备，但真的从他的口中听到这一刻，感觉还是滑落了万丈深渊。

“云菲，订婚会进行。”莫天翊扶着白云菲的肩头，看进她的眼里，“你原谅我。”

白云菲的脸色变得苍白，全身僵冷。

“别离开，我爱你云菲，体谅我，好吗？”莫天翊低头捧住她的脸，吻在她冰冷的唇上。

她的没反应让莫天翊害怕。“别这样，云菲，你都能理解的对不对？”他慌了，“你就当是为嘉嘉着想，他需要一个安稳的生活，我们都需要安稳……”

“云菲，我们还是在一起，不会分开，真的!”莫天翊抱紧她，低声说，“那些表面的东西，我们要不要都无所谓，只要我们的心是在一起的……”

一滴眼泪从白云菲的眼角滑落。

他说得真容易，人心如果真的能这样矢志不渝坚信不移，这世间还会存在誓约和婚姻吗。

她相信他此刻的真心，但是一辈子，他真的能做到？人可以在这一刻为某事妥协，自然也可以在下一刻为其他事情改变。

她其实并不是真正的乐观主义者，很多时候，她只是被逼着积极乐观而已。

“对不起，云菲，你别哭，我真很抱歉……”莫天翊不知所措地吻她的眼角，结果却把她的眼泪吻得越来越多。

莫天翊将她抱到床上去。他知道只要她不拒绝他，那就说明她没恨他，她只是伤心而已。

而她的伤心，除了这个，没有更直接的安慰了。

莫天翊竭尽温柔地对她，拭去她眼角和脸颊的眼泪，用最深情的目光望着她。“云菲，我爱你，这辈子你都是我最爱的人……”

白云菲飘荡在他给她制造的温暖的海面上，眼泪被他拭去又涌上来。

心却沉到了冰冷的海底。有什么在改变，可是莫天翊却并没有察觉，难道，只是她自己太敏感了吗？

……

十二月二十号，莫天翊与卓思薇的订婚顺利进行。

“今天晚上的庆祝晚会大家都可以出席，现在就早点下班，回去准备吧。”主管一如平常地，不紧不慢地说。

大家顿时一阵欢呼，赶紧收拾东西，只有白云菲坐在电脑前瞪着屏幕，一动不动。

“怎么，这样的日子你还想加班？”卓小曼瞥一眼白云菲身上的裙子，嘲讽地说。

现在她再迟钝，也知道白云菲身上的裙子是真的名牌，而不是什么山寨货了，所以卓小曼一看到白云菲云淡风清的脸就生气，感觉自己被嘲弄了。

但是今天白云菲看起来心情很不好，卓小曼的心情又好起来，心想该不会是被金主甩了吧？

白云菲很勉强地笑笑：“就走了。”说着她把电脑关了机，拿起包包准备走。

卓小曼却忽然一把拉住她，斜着眼睛不怀好意地问：“有钱的男朋友要分手？看你这表情好像不大好啊。”

白云菲瞥卓小曼一眼，慢慢将她的手拉开。“心情确实不大好，有钱的男朋友不愿意分手，你说怎么办？”白云菲丢下这句话，拎起包包就往外走，留下卓小曼在那气得直跺脚。

白云菲走到外面，忽然听到凌寒在叫她：“云菲。”

白云菲回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