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皮。可是……”她话音一转,说道:“曾登发却亲口承认,瓷盅内的毒,并不是观音衫,而是断肠草。”
花匠曾惊恐地抬头,本想张口说话,却因嗓子干涩,没立刻发出声来。
君瑶不给他辩解的机会,接着说道:“曾登发按了手印的口供尚在,口供内明明白白地写着,他在瓷盅内下了断肠草的毒。断肠草并不罕见,花匠曾定然一看就能认出。所以他伤心绝望,也没有将菜吃下去,只抱着瓷盅哭。当晚,周少夫人杀了丈夫之后,花匠曾为了帮她脱罪,就生出一计,将罪行全部栽赃给自己的儿子!”
在座之人皆是无比震惊。在此之前,所有人都看到了花匠曾护子的拳拳之心,就算花匠曾有罪,可为他这一番为父的用心,众人也觉得可怜。但君瑶的话一出,众人才惊觉这其中的曲折可怕。
君瑶沉沉地看着花匠曾,轻叹道:“你为了帮自己小姐脱罪,装作要为儿子顶罪,看似爱子心切,实则就是想让人越发怀疑曾登发,从而坐实了他杀人的罪证。”
曾登发浑身颤抖,如鸡仔般缩着身体,闻言惊恐万分地转头看向自己的父亲,又如见了鬼一般,恐惧地退开几步。
君瑶挺直身,娓尔平然说道:“其实那晚,侍从忠平并没有将他的瓷盅拿走,所谓侍从忠平来厨房,将花匠曾正在热的才拿走的说法,不过是花匠曾欺骗曾登发的而已。曾登发误以为周齐越与忠平是吃自己下了毒的菜才死的,所以才会毫不隐瞒地认罪。”
“所以……那些罪证,都是假的?”大理寺少卿震惊地问。
“是,”君瑶颔首,“据曾登发交代,花匠曾先劝说曾登发将周齐越与忠平的尸体运到水池中藏好,接着将周齐越的尸体运出府。而后,花匠曾将曾登发从摘星楼带回的瓷盅放到忠平房中。接着他又故意让前往花坊查看的人发现掩埋在那里的尸体,并自己认罪,做出为曾登发顶罪的模样。这一切,都是为了栽赃自己的儿子而已。”
她一口气说完,稍稍停下,堂内霎时安静极了。
隋程面色古怪,怔怔地说道:“花匠曾……竟为了一个外人,嫁祸自己的儿子?”
君瑶暗自轻叹,说道:“试问,一个常年不孝,让自己身处苦海,且还想毒杀自己的儿子,当真不会寒了做父亲的心吗?”
花匠曾或许曾经疼爱自己的儿子,无比宠溺娇惯,甚至为子可付出生命,乃至为他顶罪。可就在他得知儿子要毒杀自己时,是否已转变了想法,是否彻底对这份父子缘分绝望了?
而阮芷兰,虽说与花匠曾毫无血缘,但这些年来主仆二人相互扶持帮助相依为命,阮芷兰对花匠曾也是关心照顾,或许在花匠曾心里,阮芷兰也有一席重要之地。
事已至此,真相似乎一点点浮出水面。
众人看向阮芷兰,见她依旧平稳地站着,唇角含着冷冽的讥讽。她缓缓看向君瑶,眼神既死寂,又像是隐藏着无数的悲恨,缓缓说道:“这些大多不过都是你的推测,你有何证据?”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明天要三更,所以今天一更,缓缓。
李青林将要正式出现了哦。
第98章 指认真凶
君瑶还有些佩服阮芷兰,从初见到对方开始,她就隐隐觉得阮芷兰并非一般的女人。
面对阮芷兰讥讽的笑,君瑶只是轻轻蹙眉,说道:“曾家花坊中发现的尸体,并不是周齐越。”
阮芷兰唇角的笑意瞬间消失,憔悴的面容瞬间毫无血色。
其余人震惊不已,大理寺少卿脱口而出问道:“你怎么知道?那尸体上还有周大公子随身携带的玉佩!”
君瑶说道:“周齐越公子左手有一手指指骨错位扭曲,但花坊之中的尸体的指骨却是完好笔直的。大理寺的人也验看过尸体了,凭此就可知尸体有假。”她看了眼沉默不语的周平,说道:“周大人也可以作证。”
周平这才恍然从悲愤中清醒过来,沉声沙哑地说道:“我儿的手指骨头的确是错位扭曲的。”
“若尸体不是周兄,那……那尸体是谁?”隋程好奇地问。
“自然是花匠曾最清楚,”君瑶说道,“但京城内时有流民的尸体,也有新下葬的人,想要偷一具尸体回来,也不难。他这么做的目的,也是为了混淆视听,好让我们查不出事情的真相,并且嫁祸自己的儿子。”
大理寺卿暗自为君瑶担忧,问:“那周齐越的尸体在何处?若没有尸体,你要拿出什么证据呢?”
君瑶面向明长昱,拱手行礼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