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陵公主表兄,为皇长子做伴读的。
“不相识,为何当时竟无一时义愤,对伤害陛下之人下重手,为何收监典狱之后,又嘱托黎大人对其不施严刑?为何本宫听人说,那刺客在牢中对你痛骂不休?”
夜琅身陷囹圄,还知晓要往萧弋舟身上栽赃,意图用反间计取信陈湛。
萧煜早说过夜琅奸狡,绝不是表面所见温雅如玉清风朗月,早知如此,当初还不如一剑刺死了他清净!他缓缓地拧起了眉。
萧弋舟抬起了眼睑:“皇后知晓,这天底下欲取皇上性命的有多少人么?”
这话倒问得皇后一愣。
卞朝亡国之君,虽昏庸无道,但先朝百年,积几代明君之盛世,仍有仰慕追随之众,对陈湛商户出身不耻,又对他挑起战火灭国弑君怀恨,要刺杀陈湛的自然不少,这且还不说如今威名正盛的西南林平伯与东郡夏侯孝了。
萧弋舟道:“不说卞朝旧臣,皇后知晓,这京畿皇都,天子脚下,曾有多少士族贵胄的线人部署,势力渗透么?恐怕在皇后坐于家中拈针弄线之时,这里的勾心斗角,屠杀构陷,阴蜮诡计,已至血流漂杵。泊生于西陲,长于北漠,不曾深入中原,皇后要说,萧某识得这其中一名刺客,萧某无力辩驳,但有一事请皇后知晓,倘若萧某前日不曾横出一剑,挽救得皇上性命,皇后与太子今日……”
“住口!”
皇后勃然色变,喝止萧弋舟再说下去。
她长姿而起,胸脯狠狠地几个起伏,从屏风纱帘之后走出,凤袍华服,身材瘦长,眼窝深陷浮出一种病态倦容,似乎几夜不曾合眼了。
但她还记得要为丈夫讨一个公道,质问萧弋舟。
萧弋舟对皇后并无憎意,倘若不是皇后,当日那蠢女人跟着太子的人入宫,不知会受到怎样的欺凌。
“本宫知悉,”她无力地垂目,“萧世子忠君大义,是本宫狭隘了。”
她转头对幸荣道:“送萧世子出宫。”
幸荣应话,请萧弋舟出门。
皇后也要再去侍奉陈湛,陈祺忽长腿跨入门槛,“母后糊涂,怎么又纵虎归山了!萧弋舟不除,平昌永无宁日!”
“混账!”皇后劈手要掌掴他。
陈祺再不肯受,手脚轻快地避过,面露忧急,“父皇又高热不退了,母后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