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辰眸光倏然凛了凛，心头微微一揪。

透过拉链的空隙，他发现艳红脸色迅速变得苍白，白里带青，眼看着就要活不成了。

艳红闭了闭眼，她也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衰朽，怕是到了尽头。

沉默片刻，艳红忽然笑了。

她嘴角带着鲜血和内脏碎片，笑容灿烂，凄婉无比。

“阿航，到了现在你还不承认吗？我真的……真的，是你的妈妈，亲妈妈。”艳红颤抖地抬手，轻声投下另一颗重磅炸弹，“你的亲爸爸，是你一向看成大哥的大少爷，二十多年前、大少爷包下了我，然，然后……我们两个，就生下了你。”

余航听得目瞪口呆，宛若被雷劈了一样。

他猛地打了个哆嗦，喃喃自语：“不可能，不可能……”

“是真的。”艳红含泪微笑，“如果不是真的，以大少爷的性子，他怎么可能会对一个和自己全然无关的人这样好？阿航，你最近一直不开心，妈知道这是为什么，你别不开心，你真的是余家的骨肉，你千万不要自暴自弃，要好好的，好好的活着，不要再做违法乱纪的事情了，以后若是没有你爸的帮衬，你玩不过他们的……”

艳红声音渐渐变小。

她深深看了余航最后一眼，疲惫地闭上眼睛。

身为余航的母亲、余家大房实际上的主母，却以一个没名没分的情 妇身份跟在余大少身边这些年，被自己的儿子白眼、默默从心底瞧不起，这样的日子，她早就受够了。

如今，若是能以她的生命换取余航的清醒……那，也不错。

这样就已经很好，真的很好。

余航如遭雷击。

他倒不是在真切关心艳红的死活，而是不相信自己居然就这样犯下了弑母的罪。

他不信，他怎么也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