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之人无性命之虞后才敢松一口气,沉沉往后一仰,也顾不得粗糙的石壁硌的皮肉生疼。
秦红药在她温暖柔软的怀中放松了身体,脸深深的埋进她脖颈间,深吸一口气,终是确认这个人还是鲜活的,还是存在的。在这漫漫三十年的时光中,她只遇到这么一个人,会让她心痛窒息,又会让她宁静安心,只有这么一个,失去了以后这一生再不会出现第二个的人。无比清晰的意识到什么是切肤之痛,强烈到就好像这三十年间任何的情感波动都是无病呻吟。
“还说我,你不也是一样……”秦红药在她内力浸润下勉强恢复了一些气力,自她肩上抬起头,这许是第一次两人长久而安静的对视,当那双细长的美艳双眸缓缓睁开,用蒙着雾霭般的目光,恍惚又专注的凝视在自己脸上时,萧白玉竟感到胸口有一阵酸楚的热流涌上,她好像从未如此认真的看过这双眸,为何从没发现其中埋藏的期待和珍视。
身体沉没在水中察觉到毒雾时,竟是仰头再看了上面的人一眼,其实也看不得多真切,只是见她横着身子贴在头顶石壁上,一只手探进碗口般大小的空洞中努力摸索着什么,腰间系着的绳带稳稳的牵着孟前辈,多么令人心安的身影。然后毫不犹豫的脊背顶在石壁上,用身体紧紧堵住了喷薄而出的毒雾,为她争取一时半刻的平安。
失去意识的前一秒,隐约有大片光亮洒下,心中想着她一定是打开机关了罢,一面脱力的向下沉去,冷冷的潮水灌进口鼻,心却是暖的,甚至在如墨般浓重的黑暗里浮出笑意。可是心中还是掩埋着深深的遗憾,她还未曾说出口,还未曾让那人知晓,她早已……
秦红药却皱起眉,看着她如美玉无瑕般的脸庞溅上了几滴深黑的血液,许是方才鲜血喷出时恰好沾了上去,即使手足酸软无力,依然执拗的拾起衣袖为她擦净污血,喃喃道:“脸上脏了。”
萧白玉忽然倾身,冰凉的手指抚在秦红药的脸上,指尖有压抑着苦恼迷惑的微微颤抖,柔和又不容拒绝的抚过她眼下,低声道:“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