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红药能在那般毁天灭地的火/药轰炸下保他一命已是极难之事,若不是带着他这个拖油瓶,秦红药也不必耽搁那么久。他到底事伤势未愈,说一段话便喘不上气,他佝偻着腰撑着膝盖,坚持道:“我不知道他们想要什么,但是他们手中的火炮,至少几十门,诸位……诸位一定……”
“住口,休要妖言惑众!”金铁衣早就注意到陈玄公紧皱的眉头,心里一阵接一阵的紧张,他迫不及待的打断了廖文的话,激动道:“诸位都清楚这妖女什么身份,你们难道宁可相信她也不相信我吗?”
少见金铁衣如此疾言厉色的模样,场中众人却依旧沉默,这一波三折下来,他们现在是谁也不信了,只觉此地危险重重,不宜久留。众人来回看了几眼,不约而同有了走为上策的意思。
陈玄公拧了拧眉,本以为可以兵不血刃,却没想到半路杀出这么个陈咬金,把他的计划打的是支离破碎。他扫视了一圈,众人心中想的什么他一清二楚,冷冷的笑了一下,果然是一群蠢货,当真以为走得掉么。
只是……陈玄公打量了一下秦红药,倒也不是没有破绽,他心思一转,又低低的笑了起来,不急不慢的道:“秦护法刚刚死里逃生,便这么孤身一人的来了黄山,是当真不把性命当回事,还是为了比自己性命更重要的人?”
秦红药放肆的笑了几声道:“的确,看见你们在这里耀武扬威我就不舒坦,难受的要命,一定要你们人头落地才舒心,你说这事重不重要?”
“本公说的是什么,秦护法心中自然清楚,本公早就听闻九华派和修罗教十分要好,今日一见,果然如此,我不过纠正了萧掌门几句,就让秦护法如此恼怒,甚至用出了收买别人来讲胡话这种下三滥的技俩,倒让我怀疑……”
“九华派?哦就是被我利用来打探中原的那颗棋子吧。”秦红药转身,眼睛倒是看向了萧白玉的方向,只是那目光中充斥着满溢的不屑,她随意瞟了一眼,轻蔑至极:“啧,后来我才发现,不过是白费力气,中原这帮子没脑子的还用得着打探么,我不过随意接近了一个门派,你们立刻就把她当成了公敌。什么武林,不过是一盘散沙罢了。”
萧白玉沉默的望着她,并未回应,心中虽隐约猜到了她的意图,但也是轻轻的叹了口气,果然只要从她嘴里说出这类的狠话,还是怎么听怎么难受。只是萧白玉这副黯然的模样落在别人眼里倒真像是被骗的极惨,在座的有不少是当日随金铁衣去逼上九华山的人,如今一听一看,好像全成了自己的过错,不由得心下愧疚,对萧白玉之前的话又信了几分。
她身后的三名女子互看了一眼,眼中只有疑惑,再不约而同的看向姜流霜,只见姜流霜对她们微微摇了摇头,示意她们不必担心,才定下心来也不言语。
秦红药也不敢再多看她,只留个背影给她,再开口语气尽是鄙夷:“你们不是日日说我修罗教行事卑鄙么,怎么还是看到什么就信什么,你们这脑袋,若没有用倒不如一刀砍了,省的累赘。”
众人哪受得了她如此挑衅无礼,纷纷叫骂起来,也是仗着人多势众,底气倒是足得很,用的字眼让萧白玉眉头越皱越紧,她目光黏在秦红药纤细挺直的背影上,双拳死死攥着,却抑制不住想要拔刀的冲动。
眼见武林众人已将萧白玉同九华派划做自己人,陈玄公不禁寒了脸色,他观察了数年之久,只觉得中原武林能挡他路的只有九华一派,用尽心机才让九华派四面楚歌,却不料她如此轻易地便又东山再起。念及此处,陈玄公狠狠瞪了眼金铁衣,双臂的骨骼咔咔作响,恨不得这一刻就当场捏死他。
金铁衣刚刚缓过的一口气陡然又提到了嗓子眼,半干的衣裳再度汗湿,他分明看出了陈玄公眼中浓重的杀意,深知再不做点什么这唯一的靠山就真的崩塌了。金铁衣咬着牙寻找自己的救命稻草,他猛地想起什么,顾不得颜面的大喊道:“义楼!义楼!现在正是时候了!”
楚画和沈绘一听这个名字,眉头忽地一跳,互相对视一眼,一颗心提了起来。金义楼是她们救回来的,若真的又是什么阴谋诡计,那她们真的是万死难辞其咎。
萧白玉和秦红药也是一怔,当时分明查看的清楚,那金义楼就差一点便进了鬼门关,一命呜呼,又怎么会……金铁衣再怎么心狠手辣,也不至于为了丁点的可能差点要了自己儿子的命罢。
但显然,她们还是低估了金铁衣的心肠,金义楼蹒跚的自她们身后走出,明显是惧怕的,自外围兜了个大圈子走到场地的另一边,尽可能离她们远些,但还是觉得不安全,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