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才把男孩揽进怀里,颤巍巍的掰下一块,喂到他嘴边,声音沙哑干涸:“乖孙儿,来吃好东西喽,这是奶奶昨天去挖来的乌梅,可珍贵哩。”
即使故意说着哄人的俏皮话,老妇人的语调也是沉沉的往下坠,男娃抹了抹眼泪,一口吞了下去,面上还烫着,他赶紧咂咂嘴,来不及磨碎便咽了下去。他看着旁边还有几片,也像模像样的捡起来放在火上烤,老人赶紧接过,怕烫伤了他。
“奶奶也吃,好东西。”小男孩奶声奶气的,老妇人笑了一下,干瘪的皱纹堆了起来,两人互相靠着吃完了仅剩的树皮。
萧白玉震惊的看着这一幕,胸口烫到了极点,她紧皱起眉,不断的咬着唇才能抑制住直窜而上的酸意,好一会儿她才能发出声来:“许校尉,他们……一直留在城里么?”
许荣沉默了片刻,心酸一笑道:“能走的都走了,剩下的百来人都是走不动的,没地方可走的。城里城外的草皮树根早就被挖空了,弟兄们连盔甲都拆了,皮革草绳,都当了粮食。
他环顾一圈,飞鸟无声一城沉寂,日头漫漫悲风淅淅,似是在自言自语道:“这里恐怕就是人间最伤心惨目的地方了,其实哪怕金兵不打,邺城也撑不过一月了,那时我们全军上下便陪同这些百姓一起死在这里,也算是对得起他们。”
“不会的。”萧白玉忽然转身,她一点点抬起头,双拳攥紧又松开,反复几次后终是再度捏紧,终于说了出来:“不会的,凌帮主正领着十门火炮和粮晌赶来这里,最多半月便到了。”
萧白玉清楚这一句话意味着什么,她自进邺城起便不敢抬眼,生怕瞧见了旁人的悲惨凄切,生怕动摇了她一颗早已决定不管不顾的心。若说什么大义,什么道德,当她决定将九华派托付给弟子时,当她在盟主大会上,在全武林人的面前亲吻秦红药的手心时,那些便早已被她抛到脑后,只是认定了那一人。
所以哪怕脚下站着的土地是自己生来三十年的故土,哪怕得知了自己的身份,哪怕当今皇帝是自己未曾谋面过的父亲,她都放弃了抵抗。这一切的一切,她本可以早早插手,她本可以用上她绝顶的武功,她本可以让多少同根之人免去战火之苦,然而她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