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情的端详着萧白玉。
秦红药对上她望向自己的茫然目光,那水润双眸中没有焦点,只有晶莹剔透的泪不断落下,她明明在铁骑阵中什么都看不见,却还是固执的瞪大眼睛。多么我见犹怜的眼睛,多么宝贵的泪水,这么久来见她落泪的次数,算来也是屈指可数,今日倒是毫无保留的给在场所有人看了去。
太宗一言不发,身后的铁骑便也纹丝不动,只有万道目光投在萧白玉身上,或猜忌憎烦或不屑怜悯,全然不知她哪里来的勇气孤身一人面对万名铁骑,又暗自猜测太宗陛下会如何处置这位已束手就擒的中原公主,毕竟自太宗登位的这四个月来,不论是在朝政还是战事上,她所展示出完胜绝大多数男子的强悍,冷静和坚韧,足以让大金最精锐骁勇的铁骑都对她唯命是从。
必定是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了,若是能在被剥削过最后一点用处后,还能留个全尸,也算是这位公主平时行善积德了。
眼看着萧白玉的双眸在强光恶劣的闪耀下迅速变得血红,秦红药却完全没有阻止的意思,她红唇微动,开口的语调却是直直的往下坠:“少见你这么狼狈的样子啊,白玉。”
萧白玉僵僵站着,她叫的并非是“萧掌门”或“长公主”,而是如此亲昵的唤自己的名,可是从她冷过冬日凛冽寒风的声音中又听不出一丝一毫的亲切旧情。萧白玉强压下不知所措的焦虑,朝着她的方向走去几步,脚下似是踩到了散落的兵器,这么一点杂物竟绊了她个踉跄。
“红药,我看不见你……”萧白玉虽已极力的把控自己,语气却还是泄露出她无法掩盖的颤抖。
秦红药微微挑眉,现在急着看她了么,隔了四个月后再看见了又有什么用?她便连象征性的冷笑都懒得做,佩戴着镂金护甲的左手轻轻一挥,骑兵训练有素的放下兵器,熟练地拨马回阵,场上蓦的暗淡了下来。秦红药再度扫了她一眼,才发现她脸上的惨白并非被是被光照映出,此时没有了亮白的强光,倒更显得她毫无血色。
光亮陡然褪去后双眸非但没有回复清明,被刺激太久的视线中反而出现了大团大团似黑似白的斑点,一时闪烁一时散开,萧白玉顾不上眨眼,模糊的目光捕捉到了秦红药的身影,三步并作一步的跃了过去,也不曾收力,双腿一软便撞进她的怀里,湿漉漉的脸庞亲密无间的靠在她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