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微的涟漪弹出心底,她已经自作多情太多次,再没有可能让她又起波澜,她语气中带着戏谑的好奇,似是当真疑惑不解:“哦?你要如何对不起他们?”
萧白玉听着她全不当真的问话,抿了抿干裂到流不出血的唇角,曾经无言的信任都在猜忌里委顿,而这猜忌都是她亲手加在红药身上。她怪不得旁人,只能怪罪自己,她咬着牙弯了弯僵硬的手指,剜心的剧痛让她清醒了些,才能继续道:“我会同常将军一起回京城,待我杀了谦王,证明身份,便带领中原降了你,如此便再不用连年征战,你要的一切都唾手可得。”
秦红药似笑非笑的瞟了常将军一眼,见他只一脸焦急,强撑着清明直直的看着这边,显然不曾听清方才的对话。她终于抬腿,慢悠悠的踱了几步走近萧白玉,两人终于褪掉灯盏摇晃的阴影,毫无遮拦的呈现在彼此眼中。
可她接近后展露出的并非萧白玉心心念念的温柔风情,只一瞧她唇角泛起的波纹,萧白玉刚因她靠近而拨起的心弦刹那间寂静了下来。果然,秦红药一开口便是洞穿骨肉的冷冽:“你这话,若是早几月说了,兴许我便信了。你好话说尽,不过是想求我饶他一命,对么。”
萧白玉张了张嘴,却又止住,再多的真情实感,也不可能当着这么多人,甚至是常将军的面流露出来,方才的心里话,也不过是清楚场上除了红药的功力,再无人能听去。她心思一乱,用尽力气撑出的理智便也摇摇欲坠,一阵猛烈的晕眩袭来,她单薄的身子在风中如一只残破的布偶,无力的晃了几下。
秦红药冷眼瞧着她的虚弱,火海般怒意一直强压在心底,烧的她愈加烦躁,已经给过她走的机会,她偏不要,这样的她别说自己动手了,便是小兵小卒都能将她一举擒下。她凭什么肆无忌惮,难道如此残忍的对待她后,她还是确信自己不敢杀她么。
可让秦红药既恨又恼的远不止这一点,能让萧白玉如此绞尽脑汁受苦受累的从前只有自己一人,现下能让她肝脑涂地的竟是这么些个杂碎!秦红药的声音缓缓放轻,掺着血液的透香道:“既然是求我,总要拿出些诚意,或许我还会考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