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便有传令官策马急来,翻身滚落下马,灰头土脸的告急道:“启禀太宗陛下,五只千人队已全部阵亡!攻城人手不足,请太宗陛下再点人马!”
秦红药睨着从邺城中源源不断射出的飞箭和滚石,心知强硬用血肉之躯攻城绝非妙招。且尚不知背后何人,她派出的探子均为当时修罗教的好手,若是连这些人都能瞒过,她的对手定是要比她遇见过得都更为棘手。
眼见着城墙下的尸体越堆越高,而邺城上却无一主将露面,来往的皆是全身盔甲的将士,面无表情的放箭守城。城中不闻鼓声角声,也不见有人呼喊命令,却是守得严丝无缝,纵使征战多年的金军也不由得胆寒,不知邺城守将为何一夜间就变了模样。
秦红药忽的腾身而起,高高立于众将之上,内力混在声中,大声喝道:“众将听令,哪一个最先攻登城墙,孤便封他做邺城城主!”
她这一句中气充沛,鼓角雷鸣万众喧嚷中清晰可闻,人人都听得清楚。苦战几个时辰的金军本已面露疲惫,一听这声呼喝,登时精神大振,齐声欢呼,各各不顾性命的扑将上前。
秦红药故意将自己暴露在众人的视线中,不出所料,从吵闹叫喊声中猛然窜出尖锐的破空声。她早已运功在手,声还未到黄巢剑就已出鞘,剑刃横掠而过,撞上了力道万钧的箭矢,哪怕是如此神兵利刃,都似是无法承受地弹动了几回。
刚挡住一箭,又是连续地嗖嗖声,竟是从不同方向射来,但从破空声来看,这几人的武功都远超江湖的一流高手。秦红药长剑一起,啪的一声震断一箭,跟着剑身一横,砰砰几声闷响后临身的三发利箭齐齐断开。
即使运上十成内力,连挡五箭后右臂都有些发麻,可最让秦红药心惊的并非是箭矢所携带的劲道,而是那四人竟然就就藏匿于金兵大队中!
那四人却也无需秦红药再去寻找,见一击不中,军阵中便蹭蹭的窜出几人,只见一阵残影闪过,面前便已悠悠地立了四个一模一样的身影。
秦红药的脸色终于阴沉了下来,她怒极时总要露出笑来,只是那笑是让烈日都会冻结的狠毒。
“原来不是没有消息传来,而是传信的人都去见了阎王,是么。”
鬼魅魍魉四大法王依旧像往常般黑口黑面,只是如今他们站在了秦红药的对面,再不是忠心的护卫,而是化成索命的厉鬼。
一人悠悠地出了口气,表情诡异的生动起来,似是有些不可思议:“其实你早就该死了,我们为你设下的圈套数不胜数。”
另一人接口道:“只怪金铁衣实在是个废物。”
又有一人叹道:“本以为陈玄公那厮不会让主上失望,可惜了主上予他的精兵强将。”
最后一人摇头道:“非也,若非黄山一战除掉了最棘手的人,我们如今怎会这般顺利。”
随着他们一字一句,秦红药握剑的手渐渐缩紧,骨节阵阵爆响。他们四人是哥哥执掌修罗教时招来的能人异士,相识整整十年,却不曾想从一开始他们就是受命而来,心怀鬼胎。
他们的主上是谁已经显而易见,能从他们兄妹二人一踏入中原就开始布下天罗大网,能借着自己的手找到他们追杀多年,流落江湖的当今长公主,能冷眼旁观自己替他灭掉远在边关反对他的将领军队,便只有那么一人。不论是金铁衣,还是陈玄公,都是听命于他,不论是在烈焰堂还是黄山,每一次的穷途末路生死危机都是他亲手策划。
他却从未露过面,甚至从未亲自动手,就已经让哥哥惨死在黄山之上,而她和萧白玉也是几经濒死。
恍若一盆冰水兜头泼来,让秦红药在炎炎烈日下全身湿透,冷汗沥沥。过往的一些场景如电石火光般闪过,那些她以为只是为了让自己更像是叛变出修罗教所设计的追杀,亦或是几次她分明带了手下,却还是单枪匹马的陷入困境,原来都是早有预谋就是要置她于死地的。
原来不管是哥哥还是她自己,都太低估他们真正的对手——把控中原朝政数十年的谦王。
可即使再怎么心神巨震,秦红药也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和所处的位置,她不能乱,她还统领着数万金军。倘若此次邺城不破,士气大落不说,她也再没有脸面和资格统帅全军,坐稳帝位了。
秦红药一震剑身,黄巢剑鸣声阵阵,她冷笑道:“既然你们所谓的圈套无一成功,此次又能如何?你们四人不过也是将死的废物罢了。”
鬼魅魍魉四人眼中的神色一模一样,甚至连语气都分毫不差,齐声说来就像只有一个人站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