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芫第一反应并非畏惧而是错愕。
无论是她还是箫怀执似乎不值得他千里迢迢从魏都奔赴到此。
“陛、陛下……”
她看着箫成玉身后星零几个护卫, 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最后却只是让开身子放人进来。
因为这几日都在采买, 屋中有些凌乱, 他们家平日也没有什么客人,钟芫也不曾事先准备什么招待, 她想了想,最后也只斟了盏热茶给箫成玉递上。
箫成玉此时正站在院中,手中拎着钟芫刚刚剪好的喜字。
刚落完雪的庭院入目皆是洁白, 男人那一身玄色锦袍似乎显得有些突兀。
细细算来,他们也有大半年没见了。
比起从前在一起的那么多年, 这段时间好像也不算什么,但不知为何,钟芫却觉得好像已经过去了很久很久。
短短半年间, 箫成玉好像变了很多, 从前冷敛沉默的男人如今好像柔软了些许, 他安静的接过她送来的茶水,也没有挑剔,也没有责备,只是问了问她什么时候搬到此处,最近过的如何。
若不是寻安脸上始终挂着欲言又止的凝重神色,钟芫还以为箫成玉此番前来只是简单叙旧。
“我过的很好,只是……”
钟芫犹豫的开口,当初她擅自逃走,她想无论如何箫成玉都是会怒的,但是他现在看起来又十分平静。
“只是什么?”
箫成玉把手中的红纸放下,然后抬眸看向钟芫。
“陛下,好像清瘦了些……”
宽大的衣袖下,男人的拳头缓缓握紧,但面上,箫成玉却只是轻笑了下。
“你倒是圆润了些,看来箫怀执将你照顾的很好。”
听到箫怀执三个字的瞬间,钟芫便利落地跪了下去。
“婢子知错,还请陛下责罚。”
自古以来皇位之争都是你死我活,而箫怀执,本是不该活的那个。
事到如今,钟芫自是不会做梦的以为箫成玉还不知道她的那些动作,只是眼下的她除了认罪伏诛也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责罚……”
箫成玉看着石桌上的茶水,端起后轻尝了口,“若非有临安王在,当初孤也不会那么顺利剿灭叛军,若是论起来,该赏才是。”
说着男人轻笑了下接着道,“ 所以你与其跪着求罚,不如想想该讨些什么赏赐。”
地上积了一层雪,跪着不痛,但是久了便觉得有股寒意涌上,钟芫听着男人低柔的嗓音,不由得抬起了头。
明明是讥讽的话,可男人的神情看起来却平和又稳定。这让钟芫一时不能确定箫成玉这番话的意思,她眨了眨眼,只得按部就班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