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净,没有蛛网与浮灰,露出青砖应有的颜色与光泽。
正对着殿门的供桌之上,一尊年代久远的破旧泥像早已坍塌,甚至连上半身都没有,让人根本辨认不出曾经供奉的是哪位大神。
供桌之前,大殿正中的位置,此刻正盘坐着一位道人。
此人年约六七旬,身材微胖,花白的发髻用发簪插在脑后。一袭皱巴巴的海青色道袍,穿在身上还算合体。
再看面目,面容饱满和善,三缕灰白长须冉冉飘于胸前,凸显出几番出尘飘逸之气。
可仔细看清他的行为,就让杨老头有些来气了。
只见老道此刻,聚精会神盯着面前的柴火堆,火堆噼啪作响,燃烧得正旺。所用的木材却并非枯枝原木,反而很是规整圆润。仔细一看,朱漆犹在,这他妈不是门轴才有鬼……
火堆的上方搭着一个架子,架子上用粗枝穿着一只剥了皮的兔子。
老道左手不停地转动着插着兔子的树棍,右手还不时地从旁边疑似金属磬的容器中,拿出一把长柄小刷。
先轻轻在磬边上敲打抖落多余的油料,然后仔细地刷在已经烤得滋滋冒油的兔肉上,一阵阵的烤肉香气随着袅袅青烟在大殿中盘旋萦绕。
尼玛,原来刚刚在观外感觉到的空灵与幽静,竟然全都出自眼前这烟火气十足的一幕!
杨老头这时已是一脑袋黑线盘绕:“好你个玄机子!你让老子们在外面替你救人,东跑西颠地累个半死。你个死牛鼻子自己却优哉游哉地躲在这里拆了房子烤肉?”
要不是估摸着对方是中阶武王,自己确实是打不过,便咬咬牙忍了。估计他都能暴起一拳,锤在那张被火光映得红光满面的老脸上。
“啊!杨老友你这话就说得不对了!贫道乃是算准你们马上会回来。这才不辞辛苦地去猎取了野味,准备了些好酒,打算好好招待你们嘛。”
“老友不要着急啊,还请稍待片刻,这兔肉应该马上能好了。嗯!真香!……”
杨老头瞄了瞄他那都快滴到胸口的口水,不由得撇了撇嘴。
心中一句“我信你个鬼!”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扑通”一声,把手里的人放在火堆旁,杨老头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在道士旁边。伸手拿旁边过地上的黑陶酒壶,满满倒了一杯,“滋溜”一口干了。
之后指了指地上的人,说道:“玄机子,这小家伙我是想办法给你弄回来了,不过先说好,我可没把握救活他,你自己看着办。”
“哦?伤得这么重?居然连你堂堂‘药王’都束手无策?”玄机子闻言不由得眉毛一挑,丢下了手中的刷子,起身来到王千羽面前,蹲下身检视伤情。
“伤倒是治好得七七八八了,不过这小子体内有古怪,我看像是中了异族的‘种魔’异术。也瞧不出是个什么等级,但很厉害!我一个人处理不了,只能先暂时把它给封印起来了,看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杨老头一边答着话,一边自觉地挪了挪屁股,接替了道士的烤肉工作,肉已经快烤好了,可不能糊了。
“嗜血天魔种?!!!……”
一声惊呼从玄机子口中爆出,声音竟然带着丝丝颤抖。
悠闲的表情刹那间从他脸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双目圆瞪,一脸的震惊之色。
“噗!……咳咳……你…你说什么玩意儿?”
杨老头刚进嘴的一口酒,全都喷到了面前的火堆上。
一团烈焰在面前轰然而起,眉毛胡子都燎着了大半,一股难闻的焦味顿时在大殿中不断地扩散开来。
不过,此时的杨老头根本没有心情去管这些,他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耳朵出了问题,正在用小拇指不停地掏着耳朵。
玄机子低下头,眼目之中神光爆闪,双手间幽蓝色真气缭绕,在王千羽的身上各处按压叩击,再次仔细万检查起来。
今天估计是王千羽有生以来,被同性摸得最多的一天了。
他要是还醒着,首先绝对会奇怪,自己又不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为什么今天遇到的怪老头都喜欢对自己上下其手?
然后,他绝对会跳起来,把对方揍得他妈都不认识……
片刻后,一圈妖异的血色红光从王千羽的丹田处轰然爆开,一股令人战栗的恐怖威压瞬间爆发,把玄机子的手从他身上噌地弹了开来。
一张额头赤金魔纹闪烁的血色狰狞面孔突然从红光中凸现,疯狂嘶吼嚎叫着向着外面扑击、冲撞,大张的血口利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