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潇有些摸不着头脑,他靠在车身上,正有一搭没一搭的抽烟,看着韩弃发过来的消息,愣了一会儿。
狠狠吸了两口烟,明灭的火星快速闪了几下,他将烟蒂扔下踩灭,手插兜速度不算快的往电梯口走。
通过直升电梯,他走到了办公室门口。
犹豫了一下,他敲响了门。
“进来。”
听不出情绪的两个字,韩弃一直是这样的,他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门。
迎着韩弃审视的目光,他垂眼盯着桌面,静等他发话。
“我当初是怎么回到韩家的?”
韩弃沉默的看了他一会,眼睛黑沉,将光都敛了进去。
齐潇快速的看了他一眼,垂眼,“我和毛毛带您回来的。”
“只有你们?”韩弃目光冷冽,带着寒意。
“还有李漾。”齐潇皱着眉,目光有些游移不定,“他送您回来的。”
“呵,我回来的时候腿是断的?”
韩弃指尖落在桌面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轻点。
“是。”齐潇想到了那时坐在轮椅上的他,矮人一截气势却十分凌人。
“出去。”韩弃背靠座椅,气息冷漠,面无表情的脸让人看不出多余的情绪。
齐潇听话的出了门,刚关上门就肩膀一塌,散发出低迷的气息。
虽然他没说什么,甚至说的都是实话,但他还是觉得愧疚。
其实在韩弃找他之前,他就接到了韩策的电话。
韩策说让他不要多说,谨记本分,他还不懂什么意思的时候,就收到了韩弃的消息。
他不知道这对父子之间发生了什么,但直觉不是好的事。
他是神经有些大条,但不是傻。
自从韩弃消失几个月重新出现,就和他第一次见到的样子不同了,他也和王毛毛私下说过。
王毛毛让他做好自己分内事,不要管那么多。
可这么多天,他跟在韩弃身边,他觉得韩弃不像是人,更像一个工具,甚至是听话的机器。
很可怜。
他有点不忍心这样。
他扭头看了眼身后,隔着门都能想象到门内人的样子。
想了下,他还是决定和王毛毛说一声。
电话接通,对面传来了王毛毛很轻的声音,无端让人觉得安心,“喂?”
久听不到回应,对面的人有点急,“齐潇?是不是你?”
轻笑一下,齐潇开口,“是我。”
“搞什么鬼!”对面的人松了口气,颇有几分想骂人。
齐潇想,他一定是翻了个白眼,表示对他的无语。
“李漾醒了吗?”又暗自乐了会,才正经询问。
“没呢。”王毛毛伸手试探了下李漾额头,温度依旧高的烫人,他皱着眉给人换了条冷毛巾,低声回答。
“有屁快放,磨磨唧唧的。”对面又没声音了,王毛毛无语的催促道。
“没没,我就是关心一下你的护工生活。”
临到头,话也没说出口,算了,还是他一个人愁吧。
“……”
王毛毛深吸一口气,挂了电话,他就不该希望这人正经,就是个坑货。
李漾体温一直降不下来,王毛毛在给他快速降温救人和韩弃杀人的目光中选择了,救人。
所以当韩弃回来的时候,李漾因为体温降下去了,人已经醒了一会,身体的不适让他皱着眉。
韩弃闻着房间内,尤其是李漾身上浓重的散不去的酒精味,目光冰冷的看向了王毛毛。
只看了会,他没发作,他知道这是为了给李漾降温。
王毛毛松了口气,主动退身出了房间,去找还在独自忧伤的齐潇。
韩弃坐在床边,只静静看着床上因为头疼不适紧闭双眼的人。
他没生气。
不管韩策还是齐潇他们说的话是真是假。
他都只是最开始有点不舒服,很快又接受了现实。
别人口中说的,是他那不值一提的过去,他只看眼前。
也许是他目光太灼热了,也许是他太安静了。
闭目养神的李漾睁眼疑惑看他,“你这样看我,我会以为你连我生病也下得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