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掌柜已是怒极而笑。

老赵闻言只得叹了一声，转身去柜上将那皱巴巴的药方拿来。

米掌柜接过药方看都没看，一把甩到陶念的脸上。

“你知道她丈夫得的是什么病吗？当圣人？你当得起吗？”

米掌柜怒道。

“大姐，你丈夫得的是什么病？”

陶念捡起药单，看向那女子面露疑惑，他并不清楚这药方是治什么病的。

“伏梁。”

女子说完这一句，面上已满是绝望。

“伏梁？这是什么病？”

陶念疑惑，中医的名词，他并不懂。

“老赵，你告诉他”

米掌柜大声说道。

“就是癌症。”

老赵也只得摇了摇头。

“癌症。”

陶念闻言惊愕，心中大惊，癌症他在书上是看过的，这可是不治之症。

“哼，现在知道了吧，这癌症无药可医，这药方上的药，也只不过是能让他多拖些日子，到最后都逃不过一个死，得了这病，便是金山银山，最后也要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米掌柜冷冷说道。

虽然已经做好了准备，但此时听的米掌柜所言，那女子还是悲从心起，大哭出声。

“这药要多久用一次？”

陶念仍是不死心。

“三天。”

米掌柜的声音没有一点感情。

“她，不过是其中一个病人罢了，这世上有这么多病人？我问你，你要怎么救？”

米掌柜看向他，大声质问。

“没错，我一个人确实救不了这么多，可是，米掌柜，我问你，为什么，有的人不交钱就可以拿药，还趾高气扬，有人的，如此跪地求饶，你却不肯施舍一点？”

陶念怒道，他最清楚不过，有的衣着光鲜的人没交钱拿着药方就去抓药，铺上的人还对那些人点头哈腰，言语丝毫不敢怠慢，如今再看这个女子，竟无一人肯出言相助，他如何能不怒？

“是啊，我一个人是救不了那许多，可是你们呢？你们却连半点救人之心都没有，哈哈。”

陶念继续说道，也是怒极而笑。

医馆里的众人闻言，皆是低下了头。

“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么？”

陶掌柜冷冷说道。

“难道不都是病人？”

陶念反问。

“他们，有的是当地官员的家人，有的则是各个部门的专员，都是有背景的，今日我们若是收了他的钱，那么过不了多久，店铺就要关门大吉。”

米掌柜说道。

“哈哈哈，我算是明白了，原来人分三六九等，在你们看来，病人也是这样，是吗？”

陶念大笑。

“哼！”

米掌柜冷哼一声，不置可否。

“好好好，没想到济世堂是这个地方，既如此，不干也罢。”

陶念冷笑，情绪上涌，连说了三声好，说罢脱下店铺里的衣服，一把甩到米掌柜身上。

“你。”

米掌柜大怒。

“你有骨气，好，这可是你自己要走的，你可别后悔？”

米掌柜怒道。

陶念不答，转身拂袖而去，不一会便收拾了行李从内堂出来。

“我走便是，这两日承蒙你照顾。”

陶念说道。

“哼！”

米掌柜闻言冷哼一声，转过头去，不再理他。

“大姐，我们走，别在这求他了，没用的。”

陶念扶起那女子。

那女子闻言站起身了，她此时也不再哭泣，今日她如此低声下气，不顾尊严跪地乞求已是下了极大的决心，既然不能如愿，那还不如就此离去。

围观的众人见此，自动让出了一条路来。

陶念扶着女子向外走去，所过之处，众人皆低下了头，不敢与之对视，今日，便是冲冠一怒，但他并不后悔。

街上，陶念扶着女子，女子脸上泪痕未干。

“唉！同志，你又何必如此？为了我，还害你丢了工作。”

女子深深自责。

“大姐不必自责，这不关你的事。”

陶念摇头一笑，虽然丢了工作，但此时他的心中倒是颇为痛快，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遇见不平之事，又岂能坐视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