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天后,耿有成屁股上的伤势果然好得差不多了,只是不能久坐,知道袁西他们今天就要离开魏庄,一大早村长就带着人过来送别,花生、瓜子、红枣装了满满几袋子,袁西几番推辞,村长只是不许,袁西最后只得收下。
袁西正和村长说着闲话,听见外面铁蛋、铁牛兄弟突然放声大哭,而且哭得悲伤,他不明就里,和村长道声歉走出房门一看,铁蛋、铁牛正抱住石头嚎啕大哭,魏虎媳妇在旁边怎么劝也没有用,两个孩子反倒越哭越凶。
袁西知道两个孩子是舍不得石头,在魏家居住的这段日子,石头带着孩子们担水、劈柴,帮着魏虎媳妇做家务,空闲下来还给孩子们讲打小鬼子的故事,教授他们一些拳脚功夫,已经和铁蛋、铁牛成了好朋友,如今好朋友就要离去,孩子们怎么会不伤心?
看着一脸无奈的石头,袁西拍拍他的肩膀,蹲下身和颜悦色地对铁蛋和铁牛说道:“你们都是大小伙子了,怎么好意思哭鼻子?”
铁蛋抽抽噎噎地说道:“袁叔,俺爹说你们今天要走,要去很远的地方,俺们以后再见不到你们,见不到石头叔,俺一想起来就难过,就想哭。”
“我们是要去很远的地方,可是我们还会回来的呀!”
“真的吗?你们还会回魏庄?袁叔你没有骗俺们?”孩子们又惊又喜。
“不骗你们,等到谷子黄了的时候,我们一定回来看你们。铁蛋、铁牛,我问你们要是三天没有看见爹娘会不会想他们?”
“当然会,有一次俺娘回娘家扫墓,去了三天,俺们两可想她了,天天坐在屋顶等她回来。”铁牛抢着说道。
“见不到娘俺吃饭都吃不香,睡觉都睡不踏实。”铁蛋补充道。
袁西循循善诱,接着问道:“是啊,你们三天没有见到娘就想得慌,我和你们石头叔叔可是有好几年没有见到自己的爹娘了,你说我们想不想他们?”
铁蛋迟疑了一下,答道:“当然想。”
“那我们是不是应该回去看望他们?”
“应该,可是俺们就是舍不得。”铁牛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魏虎媳妇也被他感染,站在一旁直抹眼泪。
“铁蛋、铁牛,我们少爷不是答应你们谷子黄了的时候就会回来看你们嘛,最多九个月我们又可以见面了,到时我会检查你们的功夫有没有长进,千万不要让我失望。”石头一脸严肃地说道。
“是,师父。”两个孩子抱拳施礼。
王自健见李友春一直看着两个孩子,打趣道:“眼热了?自己也收两个徒弟呗。”
李友春倒很有自知之明,他摇摇头:“算了吧,我没有石头那么好的脾气,收徒弟会让我短寿的。”
魏虎说什么也不肯收下住宿费和饭钱,他满脸通红:“袁连长,你这是在骂俺呀,你们救了俺们一家,又教给铁蛋、铁牛武艺,这是多大的恩情,俺要是收你的钱那还是人吗?”
魏虎媳妇也很生气:“袁连长,你这不是看不起人么,俺们虽然是乡下人,可也知道知恩图报,你的钱俺们不能收。”她又拿出个大包袱:“里面是俺昨晚烙的白面烧饼,你们带在路上吃。”
齐彪如约把车停在路边等候,他见魏庄人敲锣打鼓、热热闹闹地把袁西五人送了过来,嘴巴张得老大:“袁爷,您在魏庄都干啥了呀?”
五人这次还是坐在车后,四人坐在最后一排,耿有成单座,魏虎媳妇心细,怕坐车颠簸,特意用棉絮做了个坐垫,耿有成坐在上面果然舒服了很多。
袁西见班车上还有空位,想起六天前坐车时满员满座、吵吵闹闹的情形不禁问齐彪道:“彪爷,最近生意如何?”
齐彪也不隐瞒:“袁爷,您也看到了,现在的生意和前段日子相比差太多了,如今国军重兵屯集信阳,局势已经稳定下来,老百姓也不恐慌了,他们不恐慌俺们的生意自然就差了。”
袁西见他几番望向自己欲言又止,好生奇怪,就问道:“彪爷,您有事?”
齐彪叹了一声:“袁爷,还真有事,发生大事了。”他这么一嚷把正在闭目养神的李友春吵醒了,他睁大了眼睛,兴奋地问道:“快说说,发生什么大事了?”
“反正你们早晚也会知道,俺也不瞒你们了,陈老先生他已经驾鹤西去了。”
什么?五人不约而同惊呼道。
袁西一脸愕然,陈老先生虽说上了年纪,但腿脚轻便、精神矍铄,六日前两人还一同登临毓秀山访问了董奉庙,陈老先生还与自己定了武汉之约,才过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