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潇:“将军,整个地方都找了,没有发现他儿子。”
顾长庚淡淡地说:“我知道了。”
第二日肖肖被放出来了,侍卫打开了门锁,“你可以走了。”
肖肖“凶手找到了?”
“是的。”
在回去的路上,沿途市集里吵吵闹闹,原来是妇人们正在围着皇榜议论纷纷,红袖案的凶手陈海山还养了一个心狠手辣的儿子,少年杀了自己的父亲不说更是扒他的皮,这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肖肖顿觉悚然。
坐在马车里,肖肖再次抬头望向沿途吵吵闹闹的市集,不禁叹息,事已至此,或许这场荒诞的杀人事件,只能用荡气回肠来收尾了。
几日后肖肖独自到郊外采集花朵制作颜料,花丛里忽然有了动静 肖肖走近一看,一个浑身是血的少年卧在地上。
肖肖定睛一看,不禁倒退了几步,他就是陈景润被重金通组的少年。与画像上不同,他浑身泥泞,腿上开了一道道巨大的口子。
“姐姐,求求你救救我。”
陈景润见到肖肖便哭起来,肖肖实在不忍心看到这一幕,便为他擦拭了手脚,包扎伤口,掏出自己身上为数不多的银两,让他早日离开这是非之地。
陈景润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紧紧抓住肖肖的衣袖不肯放开,膝盖的伤口血流不止,肖肖赶紧扶他起身。
“我其实不是人,我只是一幅画,一幅刻在人身上的画。”
肖肖诧异地望着他。
“陈海山其实没有儿子,我只是一株被绘在陈海山胸口上的兰花,那日他从外面回来,就一直把自己锁住屋里不让我进去,见久久未出来,我也太唐突,冲进门,看见他浑身是血地躺在地上,他手里拿着一把尖刀一张皮,我看清了些,居然是一张人皮!我吓得浑身发软。他把我当成他自己的儿子,他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不愿让也我死去,他就把他胸口上的皮自己割下来了泡在药罐里,这样皮肤上面的花就不会随人的死亡而凋谢,我亦是如此。他让我来找你,说你能让我在这继续待下去。”说到这里,陈景润咽了咽口水,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肖肖。
陈海山竟是自己将皮割了下来,最后疼痛致死。
“姐姐,我已经无处可去,你收留我吧?”
他的话肖肖全都信了,想了想就算陈海山作孽再多,陈景润也是无辜的,肖肖点了头,答应收留了他。
肖肖带陈景润来到奎川客栈时,已经灯火阑珊,陈景润见到了桃夭,这也是他第一次见桃夭。
陈景润已然换了一个样貌。
桃夭不急不躁地挑着一盏灯向陈景润走过来,端详片刻,说:“你就是姐姐刚聘请来打杂的人,你叫什么名字?”
陈景润顿了顿想到肖肖说的话,“从今以后你要换一个样貌和名字了。”
应声回答道:“安宁。”
桃夭:“这名字倒是像是女孩子。”又重新打仔细量了陈景润,终于又露出了刚刚的笑容。
那半煌半黯间,肖肖说:“桃夭,带安宁去找他的房间吧,赶了一天路了,让他回去好好休息吧。”
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肖肖的手托着下巴,因为不耐,眉头已经微微皱起。
“姐姐,前面人群拥挤我们怕是要等一会儿才能走了。”安宁在讲述这条路段的情况。
听着外面嘈杂的声音,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却更显沉闷。
肖肖:“嗯嗯。”
桃夭先忍不住,开了车门跳下马车,右手搭在眼前眺望着漫漫的人群和车队,破口大骂。
肖肖听得越发心烦意乱,怕她惹事就喊了一声桃夭,见桃夭看过来,这才勾了一下手指示意她先上来。
桃夭撅着嘴很不满地跺了一下脚,心不甘情不愿地爬回马车:“好几次了,现在这里又堵了,不开心!”
“这是回去的必经之路啊,有什么办法。”
桃夭一只手支在车窗上,托着下巴满脸不悦:“你什么时候去丹水啊?”
“三天后。”肖肖拿起一旁的水壶,拧开盖子喝了一口,慢悠悠地补充了一句:“我可能会在那待上一个月。”
“一个月?”桃夭哭丧着声音,脸都要埋进膝盖里了。“那我这段时间岂不是要无聊死,郁闷死,孤单死了?”
“你还死不了,不是还有安宁嘛……”肖肖放下水壶,又眼向窗外看去,“若是实在无聊你回你的桃林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