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

呼地一声，在吃完端上来的真正美味的料理后，零心满意足地叹出一口气。

只见她把盘子推到旁边，心情绝佳地说道：“就让吾听听你的解释吧，十三号。原本是为了找书才离开洞穴的你，为什么会突然对做国王的魔术师这种古怪游戏感兴趣了？”

“这只是选择了最有效手段之后的结果。把书偷走的人已经把魔法传至威尼亚斯各地，还操纵着『零之魔术师团』这种邪魔歪道集团，让国家陷入恐惧与混乱，抗拒我夺回《零之书》的魔女很多，但我只有一人。我向国王进言协助狩猎魔女，是为了换取对方帮忙找书的协助，这件事发生在一年前——而到现在依然未能夺回《零之书》。状况就是如此。”

听到他的话，罗修皱眉道：“为了找回《零之书》，你就杀死了那么多魔女吗？”

“我是为了让这个国家摆脱恐慌和混乱。”

十三号的声音可说是充满自信到冷酷无情的程度。

“不管是零之魔术师团，还是别的什么魔女，嘴里说着要让魔女获得真正的和平，却以此为由杀害人类。就算魔女赢得这场战争，最后也只会留下对魔女的绝望与恐惧而已，如此一来，和平绝不可能降临。”

“但战争绝不会是单方面的，人类因恐惧杀死魔女，魔女反过来因恐惧害死人类，这很正常。”

听到罗修毫无情感的话，不由露出一丝感兴趣表情的十三号继续道：“也正是如此，战争才不会结束。”

因为报复对方的报复，而导致战争。

明白这一点的罗修不由稍稍理解了一点眼前的男人，但即便如此他也不会去认同，因为无论什么理由，当主动去推动杀戮之时，那就已经绝无正确可言了。

另一边，十三号的话却还没有结束。

“然而最重要的是……全国各地都有传来魔女主导的攻击与掠夺行为，那些都是和狩猎魔女毫无关连的村子和小镇。只为了掠夺，魔女杀死了许多无辜的人，当然，这可能并非她们的本意，但这终究是因为她们疏于管理，不论对象是流浪汉也好……孤儿也罢……全都会一视同仁地传授魔法，然后散布出去。“

“有些人刚学会魔法，就会立刻用来做恶事，就算将他们赶走，可是已经学会的魔法仍然可以继续使用……”

原来如此，罗修和零同时点了点头。

这就像是把威力足以杀人的炸弹，到处分送给没有任何相关知识的小孩手上一样。

魔法透过《零之书》这个媒介，无选择地传达给每一个人——而这就像把墨水滴进水里那般，一旦被墨水弄脏的水，就永远都无法恢复清澈。

也就是说，现在这个国家里的魔术师已经分成了三股势力。

一，是为了让魔女得以平静生活而战斗的「零之魔术师团」。

二，是在「零之魔术师团」里学会魔法后被赶走，随后到处作乱的脱团魔术师。

三，是同时狩猎上述两者，隶属于国家的魔术师——也就是十三号。

十三号平静地站了起来，他看了一眼罗修和零，转身道：“所有使用魔术的人，都已经偏离了人类的正道，因为任谁都是在偏离正道之后，才获得魔术这份力量。所谓付出代价，满足自己的欲望，这就是魔术师，因为人的愿望而杀人，才是魔术师。。”

没有回他的话，男人和女孩仅仅是自顾自地吃着东西，而对方所说的话，却的的确确在他们脑海中成为了事实。

“好了，我还有事要做，零你好好想清楚再来找我吧。”

“怎么，要重新开战吗？不好意思，肚子太饱没心情打架。”

“回洞穴去吧。”

“不要，吾已经等了很久，等了这么久你也没回来。而这就是结果，就是这个状况。”

零松了口，原本衔在她嘴边的叉子落到盘子上，发出一道清脆声响：

“十三号，吾要靠自己找回那本书。那是吾的所有物，是吾的书，是吾的罪孽。如果让此事终结必须弄脏双手的话，十三号，吾会选择弄脏自己的手。”

此时，一直在旁听着的罗修终于开口了：“话说我一直想问了，为什么零你想要写出这本书？”

“……如果不必用到打火石就能点火的话，应该会很方便吧……？”

零有点苦涩地重复了她之前开心地说出来的话：“如果有用不尽的弓箭，打猎就会变得比较方便吧；如果不必编织绳索就能捕捉动物的话，应该会很轻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