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章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听到罗修的提问，阿尔巴斯沉思了一会儿，然后道：“首先，我想要先集结这个国家所有魔女的力量打倒十三号，然后再彻底扫荡脱团魔术师。这么一来，就可以拜托以国内已经没有邪恶的魔女为由，请求国王不要再狩猎魔女了，这样的话应该可以尽量地减少牺牲了。”

这个国家最受信任，却含冤而死的伟大魔女索雷娜，她的孙女阿尔巴斯被十三号架上了火刑台，在这种状况下大喊「为了和平讨伐十三号」的话，任何人或多或少都会觉得感动吧。原本决定隔岸观火的「拥有魔术相关知识，拥有力量的魔女们」，有相当大的可能会为了打倒十三号而采取行动。

就算只是暂时的也好，如果那些人和「零之魔术师团」连手发动攻击，就算是十三号，应该也不可能全身而退吧，阿尔巴斯就是看准了这一点。

“可能吧。”

罗修没有给予明确的回答，毕竟他算是差不多明白了这块棋盘上的种种是非。

为了歼灭魔女而采取行动的十三号，若是跟这块土地上的所有魔女发生冲突，一定会引发至今无法比拟的大规模混乱，国家将会因内乱荒废，因为双方都非常清楚要攻击什么地方才会造成最大伤害，而且发生在内部的纠纷无法将之阻挡在外，最后就会陷入怀疑所有邻人的泥沼，也就是内战。

如果说十三号真的有什么轻而易举解决所有魔女的秘策那倒还好，不然的话，一旦战局拉长，必然会带来各种血腥的争端。

“……我也知道这只是我的痴人说梦。”

“——什么？”

在罗修思索的时候，阿尔巴斯突然低声这么说，并用力抱紧自己的膝盖。

“我虽然是索雷娜的孙女……但也不过如此而已。魔术修行也做得不上不下，连自己举行降兽仪式都办不到。说老实话……十三号其实是很厉害的。才用了短短一年时间，就能站上那个位子，独自一人取得国王的信赖，独自一人和所有的魔女作战。像现在，十三号也有传授魔法给城里的人，可是他绝对不会让类似脱团魔术师的人出现。像我这种人根本不可能赢过十三号……”

“笨蛋，当你这么想的时候就已经输了。”

“就算你这么说……”

看到阿尔巴斯那一下子颓废下来的样子，罗修说道：“小鬼，你觉得要怎么做才能在黑暗中观察东西呢？”

“啊？什么……”

没有给对方思考的时间，罗修继续道：“黑暗必须依靠光明的存在，有光明才会有黑暗。但在黑暗中感知光明和在光明中感觉黑暗，到底有什么不同呢？这是我老师曾告诉我的话，但可惜我依旧没能理解。”

“你自己也没理解啊……”

“是的，我没能理解，所以才应该思考。如果你的面前是无尽的黑暗，在什么也看不到的情况下，究竟如何才能找到正确的方向？”

“……”

看到阿尔巴斯那一脸被自己忽悠瘸了的样子，罗修叹了口气道：“你理解错了，我是说假如你的眼睛看不见了，你要怎么辨识四周？答案很简单，就是去听，去观察。”

“什么跟什么啊，我一直有在观察啊。”

“不，你虽然睁着双眼，却还没有我这个瞎子看得更多，你虽然知道方向，却没法找到正确的道路，眼睛只是工具，而不是结果。”

这才意识到原来罗修真的是个瞎子的几人都愣住了，原本他们还以为男人只是戴着一个遮光布什么的……

而愣在原地的阿尔巴斯也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她理解了一般站起来道：“但是我现在不是零之魔术师团的领袖，她们也不会承认我，别说跟十三号战斗了，我恐怕连谈判的资格都没有。”

“伟大魔女索蕾娜的孙女之名如此没有公信力吗？”

“有是有，但现在毕竟是战争状况……”

“原来如此，拳头大的才有话语权啊，那样的话……”

站起身，罗修看了一眼同样下定决心的零，说道：“如果你相信我们的话，我们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什么意思？”

“回归零之魔术师团，拥护索蕾娜的孙女重新成为领导者！”

………

没有浪费时间。

通过零的魔力感知，几人很快找到了零之魔术师团的据点，从规模来看甚至已经超过了百人。

犹豫了一会儿，阿尔巴斯一马当先地走了过去，而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