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邵宗:“......”
裴邵宗一听这话脸色更黑了。
他不说话。
右手伸出一根食指在迟稚杳惊怔中轻抬起她的下巴,观察她明显有些被擦破了的鲜红嘴唇,
良久才抿着唇,开口解释,
“迟稚杳。”
“我不是凶你,我只是在气我自己,你明白吗?”
心疼难以名状,更是伴随丝丝缕缕的疼痛将他裹缠得更加喘不过气来。
尤其在看到她被男人拽住头发满脸痛苦绝望时,那一刻,他满脑子毁天灭地的想法。
疯狂得连他自己都害怕。
更为这样失控的自己感到陌生。
可他更后悔自责为什么不能早一点出来寻她,为什么不能陪着她出来上厕所。
入夜后初夏的晚风还沁着些许的凉意。
迟稚杳穿着无袖连衣裙,两条脆生生的胳膊裸露在凉风中,风一吹,掀起一片鸡皮疙瘩。
裴邵宗也注意到了。
叹了口气决定先带她回家。
车还停在烧烤摊那里。
裴邵宗站在上风口的位置,不着痕迹地替她挡住大部分的风。
他前一秒在手机上刚预约了网约车,后一秒不远处开来一辆黑色保时捷,徐徐停在他们面前。
裴父专属的司机李淮声推门下车,绕过车尾,拉开后座车门,恭恭敬敬地请两人上车,“裴少请上车。”
“嗯。”裴邵宗冷淡地应。
裴邵宗侧身,手掌圈着迟稚杳纤瘦的手腕先让她上车,等她坐好了才在她身侧落座。
年轻男人一坐进来,本来还显空旷的后座顿时逼仄起来,尤其他身高腿长,两条长腿没有空间伸展,只能双腿向外屈敞着,看起来有些憋屈。
迟稚杳抿唇余光偷觑一眼,本想偷看裴邵宗那两条逆天长腿,视线到了中途却被他搭在大腿上的手吸引了去。
裴邵宗的手生得极好看。
干净瘦削、骨节分明。
手背上的青色筋络呈凸起状,像蛰伏着巨大的力量,禁欲又野性。
再往下,手掌干干净净,没有多余的修饰,五个指甲盖修剪得圆整又干净,浅粉色,很健康的颜色。
迟稚杳盯着这双手恍神地想,
哥哥的手很适合拿手术刀,
或者弹钢琴也行。
李淮声开车间隙时不时抬眼往后面看,暗中观察着两人之间的气氛。
但他这个角度并不能看到什么,迟稚杳身材娇小,被座椅挡了个完全。
倒是频繁的偷看惹来了裴邵宗的眼神警告。
李淮声会出现在这里意味着什么,以及将会面临什么,裴邵宗心里一清二楚。
可这并不代表他会放任李淮声甚至背后的裴父打上迟稚杳的主意。
再又一次被裴邵宗死亡视线逮到后,李淮声终于安分下来专注开车了。
抵达独栋小洋房时已经快十一点。
裴邵宗催促着小姑娘赶紧上去洗漱睡觉,“未成年不准熬夜,早点睡觉,熬夜长不高。”
他无情地将想偷听两人对话的迟稚杳给赶走。
眼瞧着小姑娘娇俏的身影上了二楼后,裴邵宗收回视线,这才看向还等在一旁的李淮声,
“有什么事,说吧。”
李淮声也不打马虎,直接开门见山,将裴父的指示一字不落地传达过来,
“董事长说,要想他同意您收养迟家小姐,就得答应他继承集团的条件,否则没得谈。”
“甚至....董事长说,他不介意亲自来见见迟家小姐。”
话音刚落下,
李淮声突然感觉周身一片冷气,
凉飕飕的。
奇怪。
明明是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