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陵郡主心里还在生着父亲的气,她在门口顿了顿,随即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只留下东陵王在屋内叹息。
东陵王走到书桌前,桌子上布满了他这些天的谋略。
京城的水太浑浊了。而他已经力不从心了。
东陵王拿起刚才信鸽送来的书信,拆开信封后摊开信纸,纸上写的第一句话就是,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东陵郡主回到了房间。
她看着跪着一地的仆人冷笑道:“你们怕什么,我又没说自己生气了。”
随即,她慢悠悠地梳妆台前,梳妆台上还放着各式各样的粉蓝色首饰。
看到这些首饰,就想起太子殿下,就想起了那个纯白衣服的女子。
她冷下脸,对跪着一地的仆人说。
“我又没说我一定会生气,你们就这么害怕做什么呢?仿佛是你们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才要这么逼我发火!”
奴仆们纷纷跪地,她们瑟瑟发抖,嘴里不停地向东陵郡主求饶。
东陵郡主折磨人的手段十分狠辣,往往叫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东陵郡主现在确实也想折磨人出气。
可是此时此刻,她心里有一件更急的事情要去做。
她对跪在地上所有人说:“把我柜子里面的粉蓝色衣服,还有粉蓝色的头面首饰都丢出去,烧了!我再也不要看到这种颜色!”
一片痴心错付的东陵郡主怒气冲天,她看着梳妆台上的一只粉蓝色凤钗气不打一处来,狠狠将它摔在地砖上。
清脆的宝石撞地声响起,华贵美丽的凤钗上立刻出现了许多细碎的裂纹,镶嵌在凤凰的眼睛的红宝石也彻底碎裂开来。
细碎的红宝石随便洒落在凤钗上,像是凤凰泣血。
房间里静悄悄的,没有侍女跟仆人敢抬头,他们都毕恭毕敬又战战兢兢地跪在冰冷的地砖上。
东陵郡主摔完东西后,就站在那一处阴影里。
她神色不明地看着地上碎裂的凤钗。
突然,她走近几步,冷笑着弯腰捡起了这一支已经碎裂的凤钗。
她神色痴狂,喃喃道:“我一定要成为太子妃,全天下只有我有资格成为太子妃,不管太子殿下喜欢谁,最后的太子妃一定是我!”
离得近的侍女听到这些话,都吓得脸色发白,全身颤抖,恨不得自己是聋子。
在一片死寂中,有人开口说话了,这正是当初在燕雀台救下东陵郡主的那个侍卫,也正因如此,他被安排到内廷伺候。
侍卫跪在不远处的阴影里,大胆开口:“小人有一计策,可解东陵郡主忧愁。”
东陵郡主注意到了这个人。
她骨子里高傲,即使这个人在危难之中保护了她,但是她还是看不起一个曾经的乞丐。
但是她还是想听听,他到底有什么计策。
于是东陵郡主挥了挥手,让仆人们退下。
随即慢慢悠悠地走在侍卫的身边,居高临下发问:“你有什么计策?”
侍卫依旧恭恭敬敬地跪在地砖上,他的声音清朗:“东陵郡主若不喜欢沈家姑娘,那便安排人杀了即可。只要沈家姑娘一死,东陵郡主再联系王爷和太后让皇帝陛下下旨,太子殿下自然答应迎娶您。这周氏王朝太子妃之位,自然是您的。”
东陵郡主听着他这个计谋,沉默着,神色不定。
对呀,只要沈姑娘一死,整个京城最有资格成为太子妃的就是我。
到时候不管是太子愿不愿意,这个太子妃都得是我。
更何况,到时候让父亲跟皇帝去求一个恩赏,那么皇帝看在父亲战功赫赫为国尽忠的份上,自然会答应。
实在不行,就强行的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太子殿下想推脱也赖不了了。
想到这里,东陵郡主的面色缓和了不少。
她依旧居高临下地对侍卫说:“你叫什么名字?”
侍卫毕恭毕敬伏在地上,回答东陵郡主:“小人没有名字。”
东陵郡主便笑了,她左顾右盼看着房子里的陈设,最终目光落在了那一处香炉上。
她回忆起了往事,喃喃自语说:”我自小便噩梦缠身,夜不安枕。这个香是父亲在海外仙山替我求来的。“
“这个香的名字叫做蓬莱玄。”
“那你以后就叫做阿玄吧。”
侍卫虔诚伏地:“喏。”
杀死沈姑娘的机会很快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