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脱？”

海棠花树下的少女面容仿佛神仙妃子，眉目温和柔软，月色下朦胧动人。

有风吹过，带动香气。

李烨玄的喉间紧了紧。

他能不顾一切和她走吗？都到了这个地步，他还有回头路吗？

他能放弃一切都和她走吗？

“你还是回来了啊？”李式薇正在床上拆开李烨玄送过来的礼盒，里面是一件漂亮灵动的浅蓝色长裙。

李式薇从床下跳下来，手上抓着浅蓝色长裙，走到铜镜前比画。

唔……好像有点长？

“是。如今我是夫人的奴婢，一切都听从夫人的差遣。”

“你叫什么名字？”

“回夫人的话，奴婢名叫红焕。”

“红焕。”李式薇赤脚走到低头伏地的红衣女子的面前，她神色平静地开口：“你会恨我吗？”

“……”

“抬起头来，回答我的话。”

红焕抬起头，那一张美艳至极的脸极其绚丽，这正是曾经想要掐死她的红皮狐狸。

只是如今两人的地位已经天翻地覆，李式薇成了蓬莱里默认的女主人，而红焕从主人心腹成为了最下贱的妖奴。

而这一切，都只是因为李烨玄的一时念头而已。最高掌权者的随手决定，就能瞬间改变事物的生死。

李式薇垂了垂眸子，她注意到了红焕细嫩脖子上的禁锢，那是一个沉重的黑色石锢，时时刻刻提醒着红焕此时的处境，不可以有任何非分之想。

“奴婢不敢有恨夫人的想法……”

“你的确不应该有。”李式薇打断了红焕的话，她将浅蓝色长裙随手丢在地上，随即手指抚摸上了红焕美艳动人的眉目。

“你还要感谢我才是呢。”

红焕压下眼底的不甘和愤怒，她一只千年妖精居然被这么一个丫头片子欺负，她真想杀了前面得意的人，更想杀了蓬莱掌权者。

她定了定心神，娇媚开口：“是，奴婢感谢夫人……”

“我知道白若生在哪。”

红焕谄媚的话还没有说完，听到了李式薇口中的‘白若生’二字后，伪装良好的一张面具也绷不住了。

“你不要太过分了，我已经心甘情愿任你折磨，你为什么还不放过白若生？！”

李式薇看着骤然变脸的红焕，刚才她还是一副芙蓉娇俏美人面，此时便牙咬切齿眼底发红，恨不得将自己拆骨吃肉的样子。

“你不要激动，我没有想要伤害白若生的念头。”

李式薇害怕玩脱了，她现在真的是不敢轻易去惹恋爱脑，更何况狐狸精正是恋爱脑中的恋爱脑。

于是她连忙解释：“我的意思是，我会帮你！我会帮你的，你明白吗？”

“你被困在蓬莱，不就是因为白若生在李烨玄手里吗？我知道白若生在哪里，你等我把白若生救出来。”

红焕听懂了李式薇的意思，她原本磅礴的杀意和怒气被压抑了下来，她抬手抹掉了眼角欲掉未掉的泪水，骄傲地昂着头。

红焕说：“我原本是个千年大妖，只是因为白郎被蓬莱妖人控制，所以我才会心甘情愿为蓬莱做事。如果你能救出白郎，那我也愿意帮你完成你做想做的事情。”

“你知道我最想要的东西是什么吗？”

红焕冷冷一笑，她长得很美，她说：“你要离开尊上，你根本就不喜欢他。”

这样决绝的语气倒是让李式薇久违了一愣，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反问红焕：“你怎么就这么确定呢？”

“我是狐精。”红焕红唇一勾，媚眼如丝道：“我最能看透凡人的欲望。而你，不就是一个凡人吗？”

李式薇不说话了，她自己也不清楚这件事情的答案。遇到情感问题，她一贯的手法就是逃避。于是她反射性地再次使用这个技能。

她将红焕拉起来，两个人面对面地坐在院子里的海棠树下，李式薇从海棠树枝下取下一小壶酒。

“这个酒可好喝了，我们一起喝。”

“你也别老是奴婢奴婢地叫自己了。”

红焕接过美酒，她有些犹豫地拉住李式薇，说：“尊上说了，夫人的身体很差，不能饮用这些生冷的食物。”

“我就是闻闻，闻闻而已啊。”

李式薇确实只是闻闻，她是一个惜命之人，不会拿原本就破碎不堪的身体取乐。

李烨玄也是知道这一点，才会允许李式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