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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式薇察觉到一切的变化，是因为她发现昆仑雪莲渐渐变得成熟起来了，像是从小孩变成了大人一样。

“那么，你现在到底是周珩之，还是昆仑雪莲呢？”

“我也不知道。”昆仑雪莲说话的声音闷闷的，他把自己的头埋在李式薇的肩膀上，侧着头，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李式薇。

李式薇感受到了他炽热的视线。

说实话，没有人会在这样的眼神下不沦陷。这样专注的眼神，冷峻的面庞在灯光下显得漂亮生动，眼睛深邃如海洋。

李式薇有些受不了被人这样认真的凝视着，这样的深邃眼眸，好像她是这世界上值得被唯一珍视的东西一样，这样的目光，总让她错认为真心。

“善慢慢醒过来了，我感觉得到，他在这里。”昆仑雪莲一直环抱着李式薇，他腾出一只手来握着李式薇的手，引她来碰触自己的胸膛。

“善在这里，慢慢和我融合。”

李式薇看着昆仑雪莲鸦羽似的眼睫，漂亮冷峻的眉目此时此刻已经融化成了春日里的湖水。

“你们本源就是一体。”

“那你是喜欢善多一点，还是喜欢我多一点？”昆仑雪莲有时候会执着于和周珩之比个高低，在这样近乎是小孩子气的举动里，李式薇还能够依稀看见曾经恶的影子。

“……”李式薇没有回答，她这些天，对于这样类似的问题，都是沉默应对。

“好咯，那你很喜欢我变回来吗？”昆仑雪莲就知道李式薇不会回答这个问题，但是他控制不住，每次都要问。哪怕他其实也知道，善和恶其实都是同一个人。

这样失控的情绪，他从来没有体会过。

曾经他是昆仑禁地的神物，在无聊的冰雪世界里面观察人类的痴贪嗔怒，后来李式薇背着善闯了进来，冒冒失失的在昆仑禁地里面仓皇逃窜，他冷眼旁观。

他看到了李式薇对善所做的一切，也听见了她那句低声呢喃的话：“因为我爱你，所以我要救你……”

那是他第一次听到了“爱”这个词。

他产生了好奇。

所以当李式薇为了救善，主动把善放入昆仑雪莲的时候，他没有跳出来阻止。

因为他要想进入善的身体，体验一下什么叫做爱。

后来在相处过程中，在一个又一个清风吹拂的早上和傍晚，他终于感知到了什么叫做爱。

爱是清风吹拂，也是傍晚的黄昏。

“你现在很喜欢撒娇，你发现了没有？”李式薇看着昆仑雪莲，轻声说。

昆仑雪莲的思绪被这一声呼唤了回来，他哼了一声，把李式薇抱得更紧了。

李式薇发现昆仑雪莲的行为习惯越来越像曾经的周珩之了，这一点猜想，也在昆仑雪莲逐渐冷粹的的眼里可以看出。

昆仑雪莲的眼眸，是懵懂专注炽热，曾经的周珩之地

而现在的周珩之，善恶魂魄交融，他的眼神深邃，温柔如海。

在某一天平凡的清晨，李式薇在书桌前翻找古书，想要找一下竹酒的酿造方法。

她像是感知到了什么，翻阅书页的手一顿，抬头看了前方。

目光掠过窗外，温柔的清风吹动竹林，昆仑雪莲一身蓝白剑服，提着一把长剑，推开院子的竹门，走了进来。

李式薇对上了那双深邃如海的眼眸。

李式薇知道，周珩之真的回来了。